忙松手,表情无措,“我,我还以为你又想……对不起。”

    “纸巾呢?我要擦鼻子。”白央闷闷的低声道。

    聂岑指了指车载收纳盒,“在这儿,你自己找。”

    白央翻出纸巾,发泄似的抽了两张用力的拧鼻子,那份自残的凶狠力道,聂岑余光瞥见,不由得蹙眉,“你那是鼻子,不是石头!”

    “关你啥事儿!”白央冷冷的呛声,她不再闹腾,不代表她忘记了伤心的源头。

    聂岑气闷,俊脸黑沉,懒得再理她。

    “哎,你板着脸给谁看呢?指望我会还钱给你么?聂岑你别做梦了,我就是丑人多作怪,而且骗财又骗色,你自认倒霉吧!”

    白央却不罢休,一副趾高气扬的脸孔,她心里憋着火,所以她便想着法儿的折腾他,故意惹他不高兴。

    但聂岑并不如她所愿,他淡定的开着车,视若无睹。

    这令白央有种挥拳打棉花的挫败感,他们两人在一起时,总是连吵架都成了奢侈,任凭她火山爆发,他始终温润如水。

    时隔六年,他依然对她宽容又耐心,仿佛他面对的不是姐姐,而是胡乱发脾气的任性小女孩儿,他看着她闹,以沉默来纵容,以柔软来*溺。

    白央瞪着聂岑,双眼发红,“你倒是还嘴啊!倒是跟我吵架打架啊!你这个闷葫芦,讨厌死了!”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开始终结总是没改变,天边的你漂泊白云外,苦海翻起爱恨,在世间难逃避命运,相亲竟不可接近,或我应该相信是缘份,*别后永远不再来,无言独坐放眼尘世岸,鲜花虽会凋谢,但会再开,一生所爱忍让在白云外……”

    不知何时,卢冠廷的在车厢里缓缓流淌开来,伤感的词曲,像是密密麻麻的水草,缠住了白央的心脏。

    她对这首歌的认知,缘于周星驰的电影,至尊宝与紫霞仙子在城墙上吻别时,配的便是这首插曲,她至今仍记得,那一幕画面,即便当时年少不懂爱情,她也曾被感动的泪流满面。

    但此刻,这歌词却真切的表达了她的心情……

    她仰头靠在椅背上,记忆不知疲倦的重复着过往悲伤,仿佛是一场镌刻在生命里的青春电影,以怀旧的方式,疼痛的告别,反复播放那个滂沱的雨夜,那道决然远走,再也未曾回头的背影……

    *别后,回首苍凉

    舍不得放手,却只能赶你走

    活着为了相见,相见却不如怀念

    我们的故事早已结局,我却不甘心的做着梦

    是城堡,还是囚笼。

    风沙迷了眼,我看不清爱情的模样

    一生所爱,忘了回家的路

    ……

    白央睡着了。

    恬静的五官,柔软安祥,褪下了尖锐的刺,眉心略有褶痕,眼角残留着泪珠。

    等红灯时,聂岑扭头,静静的望着白央的睡容,他眼睑潮湿,轻握住她垂落的手,按在他心脏的位置。

    白央,我从不承认自己爱过你,可是失去你的许多年,我的心,始终残缺一角。

    温哥华凌晨三点的孤单,你懂么?

    可是,六年如初。

    ……

    这一觉睡得沉,白央睁开眼睛时,遽然已经中午了。

    耳边有细微的沙沙作响声,头顶是天窗,而她躺在平置的座椅上,前方视线里,映入停车场的画面。

    “这……”她嘴唇轻动,一时迷茫。

    座椅自动升起,男人嗓音醇厚低沉,带着温润的口吻,“到大学城南门了。我找不着地儿,你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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