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收不回头了。这年头身背债务的都是老大,杨白劳跟黄世仁早转个儿了。堂伯又不是混道上的,借钱的人逼急了耍无赖,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堂伯一怒之下,把人给揍了。呵呵,被警察叔叔请去喝茶了。

    最终还是一脸“我竟无言以对”的堂哥将他爹从警察局里保了出来,倒赔人家五千块的医药费。

    堂伯气闷了足有一两个月。后来依旧我行我素。他是典型又不典型的中国式家长,没有要求乌鸦反哺的心。不同于一般的尤其是中产阶级以下的老人,他从未将自己的财产跟子女的财产混为一谈,始终保持自己跟妻子的经济独立。仅凭这点,许多就得给这位长辈竖起大拇指。

    结果许多当然没理睬他。她初中时代总裁酷霸狂炫拽,相当目中无人,哪里会搭理这种不和谐的声音。倒是隔壁班有个成绩排进年级前十的姑娘被忽悠到了,以达到了县中分数线的成绩进了一所中专。

    据说报道那天,她哭着不肯去学校。但初中属于义务教育范围,不存在复读重考,最后只能咬牙去了。毕业以后去了街道某个单位。许多大学毕业时,那单位突然转公了,然后姑娘就神奇地变成了公务员。让所有为她扼腕叹息的人全都一副懵逼脸,不是我不明白,而是这世界变得太快。

    志愿必须是要重填的。老师不肯给新表。许多拉着姐姐去找教导主任。教导主任一见许多就头疼,这孩子成绩再好都头疼,就是个刺儿头。而且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的有理有据的刺儿头。

    许多也不废话,三两句说清来意。许婧的班主任还强撑着,表示志愿表都是按照人头核发的,没有多余的表格。许多不说话,始终微笑。当她蠢啊!不说有没有备用的表格,单说初三的学生吧,也不是人人都参加中考。不少学生这时候已经放弃学业出去打工了,只等毕业时回头拿个毕业证。

    教导主任一看这架势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要顾及到同事的面子,装模作样打了个电话,然后让许多跟许婧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有人拿了张新表过来。教导主任告诫她们:“这事跟谁都不能说。老师这么做是担风险的。本来每个人就只有一张表,填废了也是这张表。”

    许多无意得了便宜还卖乖,自然不可能就这种问题跟他纠缠,连忙认真道谢,就站在教导主任的办公桌前,看她姐填好了志愿表。许多同时将之前的那张志愿表撕了个粉碎。她得彻底断绝李代桃僵的可能。

    好在许婧现在的数学完全靠李老师补习,否则中考前这段日子她绝对不好过。许多这时也将初三物理书的上的电路图过了一遍。她也不指望她姐真明白了,直接找了几种典型题目,让她姐死命背下来。

    许婧在如火如荼地备战中考。许家其他人也在如火如荼地收割菜籽跟小麦,然后空下来的田要迅速翻耕,接着灌水栽秧苗。此时不比将来,村里头联合收割机的应用尚不普及,大家主要还是要面朝黄土背朝天地拿镰刀割。当然这时农业新政还没推行,俗称“三粮四钱”的农业税尚未取消,田亩补助果断没有;即使有联合收割机,一亩田到手的纯利润够不够收割机的钱都难说。

    许爸的脚伤尚未痊愈,不能蹲太久,且地上的麦茬油菜茬都硬得很。一不小心踩到了,对他愈合状态的脚绝对是人间悲剧。现在张大夫连绿药膏也没了,光每天让许爸拿药水泡脚。许家人一点儿不敢疏忽大意。

    许爸留在家里统领后勤,给他们烧饭、洗衣服、喂鸡鸭、做家务。下田干活的人只有许妈、许多跟许宁。

    许宁毕竟年纪小,尚不到生长发育的时候,还是孩子样。许妈安排他将菜籽抱到大塑料砧布上,等晒得差不多再上去踩。菜籽没有脱粒机,纯粹靠人工踩踏跟连枷拍打脱粒。小麦则是运到马路上,靠来往的车子压碾脱粒,所以麦粒里头有很多小石子,必须得挑出来。

    当地的小麦加工出来的面粉筋道足,口感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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