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要想改变命运,只能靠做官,千里做官有三个目的,一是做更大的官,二是捞钱捞田,在上述基础之上,如果能够为老百姓做点实事,那么,宦海生涯也就算是完满了。

    基于现实社会的群众基础,同样是行医,李达和如果就任朝廷的广济令,其性质则和在民间做郎中,迥然不同,有如天壤之别。

    李中易刚进政事堂,就遇上了范质的下马威,以及递过来的香甜糖果,此公深得大棒捏在手,说话要客气的精髓,不愧是本朝的一代名相。

    解决了李达和的问题之后,范质笑眯眯的望着李中易,忽然问他:“无咎老弟,你如今已是朝廷副相,却尚未大婚,只怕是家里的门坎都要被人踏破了吧?”

    范质不是一般人,就算是有八卦之心,也不至于在政事堂内,公然调侃他的副手。

    所以,李中易当即提高了警惕,小心谨慎的回答说:“不瞒范相公,在下的老父亲,早年替在下定了一门亲事,只等女方及竿之后,就娶之过门。”

    “哦,可是南唐司徒周宗之次女?”范质居然知道得如此清楚,李中易越发不敢大意。

    李中易淡淡的说:“南唐李氏昏弱,岂能与我大周英主相提并论?天授南唐与我大周,待到时机成熟之后,陛下必定挥师南下,率领我等,一统万里河山。”

    伺候在一旁的杨炯,用力的眨了眨眼,他心想,好一个刁滑的李无咎啊!

    范质的意思其实已经若隐若现,提出的是代表朝廷的担忧,李中易则把时间放得更长,明白告诉范质:他李某人既是周臣,自以国事为重,愿为统一南唐的先锋官。

    杨炯偷眼看了看不慌不忙的李中易,忽然想起了一件往事,心情不由转为沉重。

    那一日,范质和杨炯商量事务过晚,就留他在家里吃饭。席间,范质喝到微熏的时候,忽然叹息说:“假以时日,李某人必是霍光。”

    杨炯太过于熟悉范质的脾气,他当时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范质指的应该是李中易。

    霍光先后辅佐了好几个小皇帝,权势极大,却一直没有篡位。

    只是,范质拿李中易和霍光相比,究竟是褒奖呢,还是贬抑,杨炯至今一直没有想明白。

    范质听了李中易的辩解,笑了笑,微微摇头说:“无咎老弟不愧是国之干臣,陛下没有看错人。”

    李中易心头猛的一凛,范质的这番话,看似的平淡无奇,实际上,内涵之丰富,讯息量之大,令人瞠目结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