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李达和的反应,根本就不出李中易所料,士大夫阶层最讲究的所谓“礼教”,一直是李达和所遵循的行为准则。

    倒是从来没和丈夫红过脸的薛夫人,竟然会为了唐蜀衣的地位问题,公开和李达和争辩,这确实有些偏离李中易此前的固有印象。

    “瓶儿持家有方,又是咱们家长孙的生母,怎么就作不得平妻?”薛夫人没有丝毫的退让,直截了当的质问起了李达和。

    李达和从没见过薛夫人这般模样,不由楞在了当场,好半晌说不出半句话。

    毕竟是亲父亲,李中易也不想让李达和太过难堪,就笑着说:“阿耶,如今的形势之下,孩儿这个非读书人出身的宰相,都不可能获得好名声。”

    李中易的暗示,李达和仔细的琢磨之后,他发觉,还是颇有些道理的。

    李达和在大周,虽然挂着个小小官职,那不过是个虚衔罢了。毕竟,父子同朝为官,而且作儿子的还是当朝宰相,难免会惹人的私下非议。

    所以,李达和领受了惠民局的虚职之后,每天依然忙碌于他自己的医馆之中,从不去报道上岗。

    李达和,人在医馆,由于病人的身份比较复杂,各行各业的都有,消息来源倒也不算闭塞。

    李中易在朝廷之中的处境,李达和不说心如明镜,大致有所了解。

    大周的士大夫阶层,准确的说是,文官集团,从来没有把李中易,当作是他们的自己人。

    而且,由于李中易崛起得太过迅速,又是半道摘桃子的杂医,那些患了红眼病的读书人,不管是做官的,还是没资格做官的,对他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好话。

    李达和平日里,虽然一直以士大夫自居,并且按照士大夫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

    实际上,李达和自己也非常清楚,除了有求于他的病人之外,一般的读书人,少有愿意和他交往者。

    “只是,让妾室升为平妻,大郎,你难道就不怕别人戳你的脊梁骨么?”李达和的口气稍微有所缓和,但是态度依然坚决。

    李中易微微一笑,说:“阿耶,咱们关起门来,过自家的好日子,何须在意旁人怎么看呢?”

    “这个……”李达和听儿子这么说,不禁有些犹豫,李中易说的半点没错,以他的年纪和资历,骤然居于相位,不管怎么做,在外人看来,肯定都是错。

    “阿耶,孩儿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不如就拿此事做个试金石吧?”李中易对于李达和的敏感点,向来把握得异常精准,总是可以说到李达和的心坎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