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洗衣服,洗完衣服回来,不知所出何事,监寺说母亲与寺中佛气相冲,让我们下山。”

    雉娘脸色煞白,泪如雨下,却将昨日行程条理清晰地道出。

    董老夫人脸色不善,这贱丫头,取个水都要勾着和尚去,倒是没法将她和孙子扯在一起。

    “外祖母错怪你,也是你庆山表哥出门时说得真真的,要去和你相会,外祖母这才急得上门要人。”

    “外祖母,雉娘从未与庆山表哥有约,不知此话又从何说起,外祖母言之凿凿,雉娘无从辩驳,唯有一死,以证清白。”

    雉娘说着,就要爬起来往柱子上撞,赵县令早就气得双拳紧握,内侄肖想三女儿,董氏也提过几次,他都未应允,没想到,岳母竟然编出这样的话,来坏雉娘的名节。

    他自问发达以来,不忘发妻,董家却越发得寸进尺。

    伸手一把拉住女儿,雉娘就势一倒,晕过去。

    雉娘摇下头,拿着衣裙到屏风后面,出来一看,仍旧是略褪色的绿衣裙,她皮肤白,绿色的衣裙衬得越发的白嫩,坐在梳妆台前,让巩姨娘给她绾个简单的发髻,垂下的青丝再绕个卷,堪堪地用根细发带子绑着,髻上仅一根簪子。

    巩姨娘眼眶又红,搂着她,“雉娘是不想抢二姑娘的风头…都是姨娘低微,连累你,你万不可再意气用事,凡事都逃不一个忍字,待日后你平安出嫁,自己当家做主,再来计较也不迟。”

    “姨娘,我知道的。”

    巩姨娘泪水涌出,雉娘正想安慰几句,就听到曲婆子在外面催促的声音。

    跟着曲婆子到后门外,就见马车等候在那,好半天,赵燕娘才走出来,装扮得分外的隆重,粉裙外罩桃色薄纱,裙摆层层叠叠,脸上照旧画着浓妆,粉都抹了不下三层,满头的金光,怕是将所有的金饰都簪在头上,看得人眼花缭乱。

    她昂着头,头上的金饰“叮叮”做响,似是有些不屑地看一眼雉娘。

    雉娘低着头,不想理会她。

    赵燕娘却不打算就此放过,这死丫头平时装得娇弱,实则也是个黑心肝的,男人们都被她的外表给欺骗,包括段表哥。

    “知府家的小姐邀请我入秋去赏菊花,你怕是从未见过府城有多大,知府的宅子又是何等的精致,我真让引你去见见,哎…你是个庶出的,知府家的大小姐最为不喜庶女,倒是有些可惜。”

    雉娘不理她,赵燕娘看见她头上的簪子,笑了起来,“好大一根金簪。”

    她捂着嘴,笑得嘲弄,雉娘抬起头,看着她满头的金饰,也露出一个笑来,“比不得二姐姐,二姐姐头上戴的,身上穿的,走出去,比世家贵女还要有气派。”

    赵燕娘露出算你识货的眼神。

    雉娘又低下头去。

    护送她们去寺中的是一位青年,看起来比段家表哥还有年长一些,相貌有几分似她那便宜父亲。

    听得赵燕娘叫大哥,她也乖巧地行礼唤大哥。

    这位想来就是姨娘说过的大少爷,在阆山书院读书的赵守和。

    赵守和长得肖似赵县令,却要白净许多,见到雉娘,神色缓和,他虽住在前院,平日里又呆在书院不回来,家里的这些事情却也是有所耳闻,对于娇美的庶妹,不像董氏母女那么嫌弃,甚至还有几分喜爱。

    雉娘冲他一笑,赵守和见庶妹身子还未大好,脸色浮白,身子瘦弱,绿裙细腰,仿佛风一吹,便会飘出去,他略有些埋怨地看一眼赵燕娘,“雉娘身子不适,你身为姐姐,怎么不让人扶她坐上马车。”

    赵燕娘不满地回道,“娘还未出来,哪有让她先坐进去的道理。”

    “一家人,讲这些虚礼做什么,雉娘体弱,先坐上去,母亲也会赞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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