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心里松口气,问了半天都没人说策论点,想必真是押题。他一拍惊堂木,“不过是押题而已,就算是押得对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们速速退下,不要妨碍本官公务。”

    段鸿渐当下就昂着头走出去,张举子也跟着甩开抓着他的人,快速地跑远。

    举子们心道也是,不就是说要考农事,这算哪门子的卖考题,最多是投注赌题罢了。

    张举子见后面没有跟着,七拐八弯地拐进一个胡同,在一间小院子前敲了三下。院门打开,他四处张望一番,闪身进去。

    一进门,就对上文沐松冰冷的双眼。

    “对不住,文公子。”

    文沐松背过身去,道,“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好,还想得到重用?”

    “不是张某没有办好,要不是那姓孟的嘴长,事情不会被人发现。”张举子急急地解释,暗骂自己贪那几两碎银子。本来他算准姓孟的是个憋孙子,就算是被逼死都不可能会透露半句。

    怪就怪那个姓李的多管嫌事,替姓孟的出头,要不然,他是又得了银子,还能得到赏识。

    “文公子,你在主子面前再给我多美言几句,下次我一定办好。”

    文沐松转过身,冷笑一声,“还有下次?你已经打草惊蛇,还敢有下次。依我看,你还是乖乖收拾东西回老家吧,在这京中,不会再有你的出头之日。”

    张举子一听急了,他们全家人都指着他在京中能混出个名堂,就这么连试水都没有,灰溜溜地离京,他心有不甘。

    “文公子,算我求求你,将来若我机会,我一定报答你,只要是你吩咐的事情,赴汤蹈火我也会帮你办成。”

    “赴汤蹈火?好,这可是你说的,姑且就再信你一回,我帮你在主子面前求求情,你回去等着吧。切记,最近什么都不要做。”

    “是,是。”张举子千恩万谢地离开小院子。

    一离开院子,他就直奔自己的住处,闭门不出。

    卖考题一事似是被揭过,连京兆府尹都说,最多就算个押题,官府不会追究。赵守和特地登胥府的门,他懊悔不已,怪自己不够聪明,没能想那么多。雉娘却知道不是他的错,错在段鸿渐,错在躲在暗处的幕后之人。

    赵守和还是自责,最后胥良川命人送他回去,让他专心读书,不理旁事。

    他再三应诺,自己别的本事没有,埋头苦读是最擅长的。

    雉娘等他一走,转头问胥良川,“夫君,这件事情真的对我们胥家没有影响吗?那些人摆明是想将事情往咱们身上引,真的会轻易善罢干休?”

    “你不用担心,他们想赖上胥家,没有确实的证据,陛下不会轻易相信的。”

    “众口铄金,我们再清白,也经不起有人想泼脏水。”

    胥良川安抚她,“我心中有数。”

    当晚,他连夜进了宫,跪在祁帝的面前。

    “陛下,今日京中之乱,起由都在良川的身上,虽然自科举以来,押题猜策是常有的事。但若不是良川恃才狂妄猜议考题,还透露给他人,就不会有引来居心叵测之人。良川私下押题,并告之连襟,段公子图利卖题,引起今日之祸。虽不是良川本意,却不敢推卸其责,请陛下责罚。”

    祁帝坐在龙椅上,没有人敢去看他冠冕下的脸色。他直直的望向殿中的青年,青年身着白色襦袍,宽袖窄腰。玉面薄唇,乌发如墨,仿佛一副隽永的山水墨画。

    “哦,竟有此事?不知你押的是何题。”

    “回陛下,良川押的是农事。”

    “农事?”祁帝呢喃,又问道,“你因何会押此题,而不是吏治安邦?此次的主考官是胡大学士,按理说,你要押也不会押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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