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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通忍不住,揉了揉鼻子,貌似被误会了。作为堡垒的一员,他很习惯付出一些代价享受别人的服务。毕竟对于高度精细分工的堡垒文明来说,没有人是全能的。但那是一种建立在平等上的,等价交换。
奴役,仆从,下人这些字眼,在堡垒都是属于腐朽落后的词语,徐通是很反感的。但是入乡随俗,到了玄螺世界,他会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把一些看不顺眼的扭转过来,但不会中二的跳出来反对。
他只是在犹豫帮助此人的利弊关系。说实话,他的计划从来没打算和主流的唤神师对着干。法家的存在一向是依附于权贵,只有强有力的政权,才能保证法律的顺利实施。所以他的计划核心就是渗透,把当权者拉入自己阵营,或者自己成为当权者。
帮助房氏一脉,起码从表面看来,对他来说绝对的弊大于利。
贵族内乱,削弱权威,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对他的利好。而且一旦事情传出去,他很有可能站在所有贵族的对立面,这对法的传播更是无从谈起。
他个人而言,很同情房氏一脉的遭遇。也极为反感贵族们的做法。但是个人感情又怎能凌驾于大局之上,对此,徐通也有着自己的坚持。
只是他的犹豫,被中年男子当做了筹码不够。
悲凉的一声长叹,缓缓起身,扭头就走。
这种情况他来之前就想到了,见惯了世态炎凉的他,深深明白,这世上除了父母,没有谁欠谁。一切都是交换,简单点的就是交易,复杂点的就是感情。但是他实在拿不出什么来交换,甚至把最心爱的女儿推出来,似乎也打动不了对方。
“等等!”
徐通突然发声。
这段时间,一直有一个问题困扰着他,直到遇到这个男子,犹豫之间突然豁然开朗。
遍看史书,法家的历史就是一部浪漫主义血泪史。历朝历代中,但凡变法,几乎无有善终。商鞅被车裂,王安石被贬,郁郁而终。张居正死后还被抄家灭门,戊戌变法死的死,逃的逃。
所以下来以后,徐通一直有些缩手缩脚,生怕步子迈得太大,引来承受不了的反弹。
刚才他突然想明白了,以前那些人为什么失败。一方面是过于依靠当权者,很多时候变法并未失败,只是当权者死了,变法也就无疾而终。另一方面力量完全来自于当权者,而反对的势力有太大,一些时候变法者坚韧不屈,反而是当权者扛不住压力。
但是徐通悲哀的发现,自己更惨。青帝压根就没有变法的想法,人家对现状很满意,别说改进了,人家压根就懒得管了。真正的掌权者们,那些豪门贵族也很满意,本来就是利益既得者。
这还不可悲,可悲的是下面的被统治者,好像也没人有什么不满。对比从前被遗族奴役的日子,现在的生活称得上美满而幸福。
自上而下都没有变法的动力,那徐通还有什么折腾的余地?
徐通突然想明白了,自己要变法,不是什么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康,不是为了什么狗屁帝国更强大。他首先是为了自己修炼的路线,为了这方天道需要完善法理。管你现在帝国如何,你这套法太简陋,天道不认。其次,他是堡垒的一员,他的终极目的是为了让这方世界满足堡垒的需求。
这么想的话,也许有点自私。但是一个殖民者,他的责任与善良是给堡垒的,而不是给这个注定要被他们这些外来者搞乱的帝国的。也许是这段时间和土著接触的太多,有点蒙蔽了徐通的本心。青帝,多么平和温润的一个文艺青年,青山是那么憨的可爱,那些贵族一个个说话那么好听。
徐通竟然渐渐有点喜欢上了这个有点单纯可爱的帝国。
一叶遮目,这个中年人的出现,提醒了徐通,简单就是粗暴,愚昧的代名词,这个世界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