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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医生和韩汝燃一前一后，从急诊室屏风后面走出来。李步等的心急，站起身。关切询问：“怎么样？”然后眼神游离在韩汝燃，和方医生之间，不知道谁能给他答案。
韩汝燃招呼道：“诶，李大，那叠化验单什么的，在你那了么？”
“在，在我这……”李步说着，从裤子口袋，带着钥匙和零钱，抓出一把，稀里哗啦倒在方医生面前的办公桌上。然后，两只手忙乎，把各种化验单，药品清单，拿给方医生。
方医生接过各种单子，他倒是不戴眼镜，但是显然视力也不怎么好，把化验单凑到办公桌的台灯跟前，就着台灯的光亮，虚着眼睛，仔细翻看每一项。
韩汝燃很紧张，比看见黑客入侵时还要紧张。他真心期待着方医生能给他一个好消息。六天的绝望，已经使他身心疲惫。他现在太需要一线希望嘞，哪怕只是一线。
李步则忙碌着，把散在桌面的零钱，钥匙，和杂物，塞回口袋里。
然而，方医生表情越来越凝重，眉头锁得越来越近，把微笑时眼角的皱纹都扯到眉心去了。最后，方医生喘了口气，双手捏着那叠单子，慢慢放在面前，十指交叉，捏着指关节说道：“情况确实很严重，你要有心理准备。”
听到方医生这样说，刚刚点燃希望的韩汝燃，一下子又陷进了绝望是深渊，双腿一软，差点儿摔倒，而是李步一把扶住了他的后背。
方医生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看到化验单，一开始伤情有些特殊。但是……”方医生有些犹豫，犹豫的结果，还是微微点着头，说出了他的看法：“我认为，之前中心医院的马医生，误诊了。她给你的药物不对症。或者说，对伤口有危害。嗯……”方医生仍然迟疑，似乎他也有些忌惮，马医生在学术界的权威地位，于是急忙补充了一句：“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我觉得，我还是得首先，对患者负责。”
方医生本来打算，话就讲到这里，但是李步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急切的追问：“方道……哦不，方医生能具体的说说吗？”
从一开始，非要打听方医生的名字，就让方医生觉得李步这个人一根筋，无奈的摇摇头：“学术方面的看法，我想，我没必要说的太详细吧？”
“有必要，非常有必要。”韩汝燃也好奇的追问。
方医生点点头：“本来我不应该告诉你们学术内的细节，在病人面前说另一个医生的错误，有违行业道德。但是，我不得不说，马医生这个错误，很严重。她给你用的异体蛋白和组织胺，能要了你的命，你懂吗？”
韩汝燃和李步，一点儿都不觉得震惊，如果说马医生的治疗方案没问题，他们二人或许才会震惊。尤其是李步，方医生的解释，可以说是意料之中。
方医生似乎也有一肚子苦水：“你现在的伤口情况，一半是不明细菌感染导致的，一半，甚至是一多半，是马医生错误用药导致的。”方医生说着，敲着键盘，开着药方：“这样，我给你开些药，你按时服用，每天找我换药，我每天这个时间在。观察几天，好吧。另外，注意休息。伤口不要沾水。”
……
韩汝燃按时吃药，按时换药，不表。再说中心医院外科，马医生这边。
马医生走进韩汝燃的病房，病房已经人去楼空。
马医生心里咔嚓一下，仿佛心脏被切下来了似的，顿时觉得眼前发黑。心下暗叫：坏了，要出大事儿。
就在马医生转身，试图追回韩汝燃的时候，病房的房门，啪！的一声，干脆响亮的关上了。
马医生急忙去拧门把手，拼命拧，拼命拧，拼命拧，门把手哗啦哗啦松动了几下，掉了下来。但是，病房的门，关闭的紧紧的，连门缝都没有。马医生抓着一只掉下来的门把手，呆愣的站在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