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揭下了敷在自己脸上的热帕子,镜里她的肤色白里透红,丝毫看不出之前一宿没睡好后的苍白。

    “孙十一娘死了?”

    她问了一声,碧蓝便点了点头,附在她耳侧说道:

    “奴婢去时,孙氏乐坊的人已经围在了集芳园。”

    那里是昨夜孙氏乐坊的人临时歇脚之所,孙十一娘死在了几乎都是自己人的集芳园中,能惊动众人,必定就不是寻常的死法。

    果不其然,碧蓝接着又道:

    “她被人割破了喉咙,听说血洒得一屋都是,半个脖子都被切开了。”碧蓝说到此处,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听说用来割喉的长剑,是她昨夜里舞的一对宝剑。”

    这话一说出口,傅明华眉头便皱得更紧了,她心里有个怀念的念头涌了上来。

    孙十一娘昨天夜里献技完后,还曾神色未明看了她一眼,她当时还想着要寻个时机,好好查一番这孙十一娘,没想到后来饮了酒,醉了之后醒来便听说她竟然死了。

    她所献技用的宝剑并不能杀人。

    所谓的宝剑,确实如其名所展现的,上面镶嵌了华丽的金银饰物,贵重非凡。

    这样献技所用的剑,并不如何锋利,尤其是在长空殿前表演,嘉安帝也在场的情况下。

    昨日的情景傅明华看得十分清楚,就是孙十三娘手中的长剑都是没有开刃的。

    用这样的剑杀人,怕是受刑之人临死时必定受够了痛楚,才绝望死去的。

    傅明华抿了抿唇,看着镜子里靠在自己耳边的碧蓝,柔声问道:

    “没有人发现异样吗?”

    集芳园孙氏乐坊的人并不少,孙十一娘也并非孱弱女子,她练剑舞多年,身体柔韧有力,寻常书生恐怕都非她对手,更不要提她傻傻的站着,任人宰割,却不发出半点儿声响了。

    碧蓝摇了摇头:

    “没有。”

    这便是最奇怪的地方了,孙十一娘死得那般惨,死前却仿佛无声无息的,压根儿就没有人知道她出了事。

    还是今晨孙四娘发现天色已经不早了,她却仍没起身,觉得诧异,要想去她房中瞧瞧,才发现她出了意外,当时孙四娘便放声尖叫。

    “奴婢去时,孙四娘还有些疯疯癫癫的,似是魂离了体似的,见人便喊。”

    那时孙十一娘好似还没有完全咽气,而是在孙四娘面前抽搐了几下,才渐渐没命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