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的女人,绝不在少数。
夏老夫人面皮青白,整个人在一夕之间苍老了十岁不止,她颤颤巍巍向南康长公主叩首,“谢公主开恩。”
长公主的意思,她明白。长公主嫌弃私奔之事污秽,伤陆见深体面,他们夏家只有更嫌弃的。出了一个杀人的女儿,丢人现眼。但若是叫外人知道,他们家女儿私奔,他们还想把私奔过的女儿嫁人。夏家的女儿别想嫁人了,便是已嫁出去的姑奶奶都会被怀疑操守,在夫家举步维艰。
夏兰盈和夏老夫人走了,随着白嬷嬷等人去了顺天府。
南康长公主吐出一口浊气,千挑万选居然选了这么一个自私贪婪的亲家。再思及杜家,长公主一口气险些上不来,当真是瞎了眼,一家比一家差劲。幸好还没给老二老三定亲,说不准又是一桩糟心事。
“思行,”南康长公主深觉对不起儿子,“你犯不着为这等人生气,是她有眼不识金镶玉。”她的儿子品行、能力、家世、相貌、才华样样拔尖儿,那夏兰盈眼瞎不识货。也就这样的蠢货,才干得出来私奔的蠢事。
陆见深笑了笑,“母亲放心,儿子无事。”
南康长公主端详他,放下心来,就说她儿子心性坚韧,怎么可能被个女人击垮,然想着他心里定然不好受,只是在她面前强忍着不露出来,遂道,“你回去歇着吧,这事为娘会盯着,你别管。”他这身份不便牵扯进来。
陆见深行礼告退。
“公主也莫要生气,您气着了,大少爷可不是要自责。”大丫鬟银杏重新沏了一杯茶端上来。
南康长公主喝了一口润润嗓子,“去个信让丁香回来,你再亲自去一趟二夫人那,请她过来一趟。”夏兰盈的罪名是谋害陆玉簪和崔婶,还是在二房府里人赃俱获,且得支会蔡氏一声。
银杏应了一声,下去安排。
……
陆夷光在墨韵堂通往前院的路上溜溜达达,心浮气躁之下辣手催花,那几盆泥金九连环遭了殃,她所过之处都是金黄色条状花瓣。
“我再不来,你是不是要把整个花园都拔秃了。”陆见深戏谑出声。
陆夷光唰得扭头小跑过去,“大哥。”眼不错地看着他的脸,企图看出点什么来。
陆见深含笑回望她。倒把陆夷光看得发了窘,揪下一条菊花瓣,“那个,大哥,就把她这样送顺天府,外头会不会乱传?”大义灭亲是要承受舆论压力的。
“闲言碎语肯定有一点,不过你别担心,我们会控制好的。”陆见深语气淡定。
闻言,陆夷光也就不操心了,对父母兄长,她有谜一样的信心。陆夷光凑近了一点,“她为什么要加害玉簪?”
陆见深顿了顿。
陆夷光心提了提,全神贯注地看着陆见深。
迎着妹妹清澈潋滟的眼眸,陆见深顿觉难以启齿,在母亲面前还罢,当着妹妹的面,叫他如何承认自己被戴了绿帽。
陆见深觉得比在刚得知夏兰盈私奔时还难堪。
陆夷光眼底疑惑更甚,以为他不想告诉自己,双手抓着他的右手臂摇了摇,提醒,“大哥,刚才你可是答应我的,我不跟进去,你就告诉我来龙去脉。”
与她对视的陆见深头疼了下。
见他很为难似的,陆夷光不高兴地撅了下嘴,甩开他的手,“嘁,你不说我问阿娘去。”
陆见深彷佛松了一口气。
陆夷光更是纳闷,什么事能把大哥难成这样,当下脚下生风地奔向墨韵堂,还不忘埋汰,“食言而肥,非君子也。”
陆见深哑然失笑。
面对跑来询问的陆夷光,南康长公主倒不瞒她,她既然知道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不告诉她,存心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