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
“阿萝愚钝,也请王爷赐教。”陆夷光一脸娇憨地小跑过来,一边眨巴眨巴大眼睛求知欲满满地看着福王,一边请安,“阿萝见过福王。”
落后几步的昭仁公主也行了一个万福礼,“昭仁见过二哥。”
福王一瞧见这两黄毛丫头,就觉得心气不顺,这两丫头仗着父皇宠爱,撒娇弄痴让他吃了好几回挂落。方才他去向父皇请安,因为德妃在,没说几句话就被打发出来了。德妃正是昭仁的亲娘,登时新仇旧恨一块烧起来。
“被自己未婚夫亲手送上了断头台,未婚夫还踩着她的尸首赚取名声,夏姑娘可不是死不瞑目。”
左右宫人屏气凝神,假装自己只是一棵树。福王还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嘴巴那么臭出门没刷牙,陆夷光暗暗一磨牙,递了陆见深一个眼神,对上福王这根不讲理的棒槌,她大哥这样的讲理人太吃亏,得她来,对付福王她有经验。
“所以王爷觉得我们应该假装这件事没有发生过?”陆夷光断章取义。
福王瞪了瞪眼,“胡说!”
陆夷光压根不给福王再说话的机会,语速飞快又清晰,“是阿萝的错,阿萝误解了王爷的意思,王爷怎么可能觉得我们应该包庇一个杀人凶手。
便是亲亲相隐也有两不隐,谋逆反叛不隐;亲属互害不隐。莫说夏姑娘还未进门,即使她进了门,她处心积虑谋害我堂姐,我们家也绝不会为了一己私欲而包庇。不然如何对得起我堂姐,如何对得起为护堂姐牺牲的忠仆。
今日她谋害小姑,它日便有可能弑杀公婆。敢问王爷,这等女子,谁敢娶?
阿萝知道,这等心狠手辣的女子,王爷自然是不敢娶进来威胁陛下皇后以及各位王爷公主的安全,我们陆家亦然,所以我们不得不将她诉诸律法 。
其实阿萝也知道,外头少数人觉得我们家不近人情,毕竟订过亲相识一场,何以这般绝情,让夏家家法处置便是,至少留一份体面。
乍听之下觉得这些人重情仁德,细想却是自私自利,更是其心可诛。在他们眼里杀人这种大罪都该用家法处理,国法只是摆设。按他们的想法,家法应该凌驾于国法之上,可张家有张家的家法,李家有李家的家法,那以谁家为基准,岂不是乱了套。若人人眼中只有家法没有国法,后果不堪设想。唯有人人以国法为准,敬畏国法,才能天下太平。”
陆夷光有点儿想喝水。
福王想打人,他恶狠狠地盯着陆夷光,死丫头通篇没一个字指名道姓,可字字句句都在骂他。
陆夷光瑟缩了下,霎时湿了眼眶,眼泪降落不落,满脸惹人怜爱的怯弱。
“阿萝所言甚是,”朗笑声传来,“以家法代国法,践踏了朝廷尊严。你小小年纪,难为你看得通透。”
身穿青色道袍手持拂尘的皇帝不紧不慢走来,一身万万人之上的帝王威仪绝不会叫人以为他个道士。
福王脸皮狠狠一抽,白了又红。陆家老的青的小的,巧言令色,没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