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萧琢这厮,十七八岁的时候,猫憎狗嫌人厌鬼弃,活泼的想让人亲手掐死他。可自己却是由衷怀念那个生机勃勃的师弟,只因像个人样,而不是现在这幅无欲无求的死人样,他是百姓的护身符,是鞑靼的催命符,却唯独不是他自己。
萧玉锵忍着糟心为温御医续了酒,好好一英武不凡的英雄少年摊上这么一个乡土味浓郁的小名着实磕碜人了。
“再过两个时辰,你就十八了,可有喜欢的姑娘?”温御医慢悠悠的晃了晃酒杯询问侄子。
萧玉锵黝黑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大丈夫功业未立何以成家。”
“你学什么不好,学你义父这臭毛病,他身上也就一身功夫和行军布阵的本事能入眼,旁的都是糟粕,千万别学。”温御医的嘲讽毫不掩饰地摆满了一张脸,“尤其是这男女之事上。”
萧琢慢慢地啜了一口酒,置若罔闻。心想当初不该找他喝酒,更不该酒后吐真言。
萧玉锵狐疑的视线在义父和伯父脸上绕了一个来回,就听见伯父郑重其事地教导,“姑娘家含蓄,所以你必须多读些书,别人姑娘说什么你都听不懂,多读书吃不了亏。”
呵呵,多读几本书就不会连‘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这么简单的诗句都不知道,没文化真可怕!
让你当年读书的时候睡大觉,遭报应了吧。
萧玉锵郑重点头,总觉得伯父的话含沙射影。
温御医语重心长,“遇见喜欢的姑娘,赶紧下手,晚了也许就失去主动权咯。”
自斟自饮的萧琢神色微变,看向温御医。
温御医略一点头,师弟是百年难遇的帅才战功卓著名满天下,偏偏无父无母无妻无子无牵挂,这样的人上位者用着心不踏实。自己留在宫中不走,也是充当了人质的作用,安皇帝的心。
眼下萧玉锵年纪大了,怕是皇帝会想办法把他留在京城,令他在京城娶妻生子,多一筹砝码。
别看这皇帝整天修仙求道不问政事,一幅超然物外的神仙样,权欲重着呢,不重也不能将朝政把持的那么牢固。
未听出言下之意的萧玉锵脸色更红。
温御医笑了,真是个纯情的傻小子。
萧琢弯了下嘴角,目光温和地看着萧玉锵,“你伯父说得对,这种事莫要学我,看中了便出手,切莫犹豫。家里太冷清了,你娶了媳妇,生两三个孩子,家里也就热闹了。”
萧玉锵目视萧琢小声道,“义父春秋鼎盛,何不迎娶一位义母,添几个弟妹。”
女子这年纪想生孩子不易,男子却不难,军中那些五十往上的将领都还能生娃娃,他还听说有个七十六岁的乡绅得了个大胖小子,喜得大摆三天流水宴。
义父才四十出头,武功高强身康体健,伯父还是神医,想要子嗣并不难。
虽然有人在他耳边说过,义父有了亲子,他的地位会一落千丈,可他还是忠心希望义父能留下自己血脉。
“呵呵,还是别让他去祸害人家好姑娘了。”温御医不客气地说道,娶回来只为生儿育女延续血脉,人家姑娘上辈子又没灭他满门,这么缺德的事可不能干。
萧琢淡笑,“你便如我亲子一般,为父还是等着抱孙辈吧。”
萧玉锵心里咯噔一响,难不成义父真有难言之隐,不然伯父何以这般说。
“我有你,了无遗憾,倒是你伯父形单影只,你劝劝他,别让他一心扑在药理上,腾点时间解决下人生大事。”萧琢微笑道。
温御医气得胡子一翘,有义子了不起啊,温御医顿了下,阴阳怪气的哼了声,这老小子的确比自己强了那么一点点。
爆竹声声中,辞旧迎新,天未亮,陆夷光一家以及陆衍蔡氏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