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逼着自己数星星数月亮,未果,最后认命的睁开眼,顺其自然吧,无意间摸到头发,陆夷光有点发愁的摸了摸头顶,她摘了玉冠,但是没有拆掉发髻,因为她不会梳发髻!可睡上一夜,鬼知道第二天会是什么样。

    陆夷光悄溜溜地往床下瞄了瞄,什么都看不到,灭了灯,这个没有窗户的房间便被漆黑笼罩,伸手不见五指。

    他倒是拆了头发摘了玉冠,难不成他会梳头,这么能干?

    事实证明,靖宁郡王就是这么能干,他醒来时,陆夷光还在睡,睡相规规矩矩,他们这样的人,打小就有嬷嬷管睡觉,睡得横七竖八这种事鲜有。

    目光在睡梦中也微皱着眉头上划过,终究没表现的那么轻松自在。

    靖宁郡王坦然要求门口守卫带着他去洗漱更衣,不像个人质,倒像是来巡视的上级。

    守卫大概是得了上头吩咐,客客气气地带着他离开。

    陆夷光是被他开门进来的动静吵醒的,直勾勾的盯着他脑袋,玉冠束发,干净整洁。

    后面还跟了两个守卫,一个端着早点,一个端着水盆毛巾,放下早点,两人便出去了。

    这样直接的视线,靖宁郡王想忽视都不行,回望过去。

    忍了又忍,顶着鸟窝的陆夷光没忍住,“谁帮你梳的头?”也帮帮我!

    靖宁郡王才明白她眼神的含义,淡淡道,“我自己梳的。”顺便把手里的木梳放在桌子上。

    陆夷光一脸匪夷所思,他居然会自己梳头,还梳得这么好!怎么可能?

    靖宁郡王无视她不敢置信的目光,自顾自摆好碗筷。在冷宫那七年,那个女人不发疯的时候,会教他一些东西,梳发就是她教的其中一样。

    陆夷光视线黏在靖宁郡王脑袋上,在心里想象怎么梳才好,至于求助,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洗漱,用早膳。”见她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靖宁郡王言简意赅地催促。

    “哦哦。”陆夷光回神,下床漱口洗脸,在梳头发上难住了,一手抓着木梳一手抓着头发的陆夷光赧然,“王爷先用,不用等我。”等她弄好,粥都凉了。

    靖宁郡王看看她乱糟糟蓬起来的头发,“先吃了再说。”

    其实陆夷光也是这么想,这不是衣冠不整就用膳不大体面嘛,眼下,他主动开了口,陆夷光就心安理得地顶着鸟窝头先吃早膳。

    吃完了,陆夷光专心致志地跟自己的头发抗争,东边平了,西边凸,西边平了,后面毛,陆夷光差点想不开找把剪子来。

    靖宁郡王看了一眼,礼貌的转过眼,半响见她还是没完,又看了一眼,眉头轻皱,旋即又转开。

    一眼一眼看得陆夷光越来越急躁,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人梳头发。

    最后她自暴自弃的扔掉木梳,扎了一个大.麻花辫,这是她唯一会扎的辫子,反正待在屋子里没人看见,不披头散发就行,之前见过的一些渔家女就是这么扎的,她们还会盘起来,显然这对陆夷光来说很有难度,只能放弃。

    “让王爷见笑了。”陆夷光假惺惺说道。

    靖宁郡王扯了下嘴角。

    用了早膳没多久,靖宁郡王又被请走了,吃好午饭才回来,手里拿着几本书。

    下午两人就这么一个靠坐在床上,一个坐在凳子上看书打发时间。

    看到一半,隐约听着外面下起雨来,还有高高低低的惊雷声。

    陆夷光不由悬了心,海上行船最怕风雨,随着雷声越来越大,茶杯在摇晃中摔碎,陆夷光彻底白了脸。

    还能不能更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