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kushuxs.net
“在班级里,不许给你二姐捣乱,有别人闹的没有你闹的。”一家人警告杨光。

    大食堂里喝了七八碗的粥,灌个水饱出来的没有屎全是尿,一会儿的工夫肚子里就好像没进一点东西。饿极身上冷,窝风的土坎下满是飘来的枯叶,厚厚的一层躺在上面能隔离地下的凉气,被阳光直射解决不了饿起码身上暖和点。为了忘却饥饿用尽办法,杨奶奶和身边的妇女唠得投机,饿得心慌认个干妈解解饿,认个干女儿释释饥。杨老师是杨奶奶干闺女的二女儿。那个时候,这山沟沟里还没有杨光。“你听见没有?不许给你二姐找麻烦。”杨光有点不耐烦,“听见了,听见了,一家人没完没了地重复过八百遍了。”杨老爷子笑了,“大孙子,用不用你爸再重复一遍。”杨光摆摆手,“爷爷,还是你们重复吧。”

    二尕是杨梓兰的弟弟,小她两岁,不爱上学。有赵宝金打样子,他也泥里打滚,躲过了一年。今年家里让他上一年级,杨志山拖着儿子去学校,二尕死死抱住柱子不放,他大哥掰开双臂,没走几步又抓紧门框,杨梓兰掰开手指,到了院子里没东西帮助他耍赖,顺手抓过平时的玩具——鞭子。连人带鞭子拖到大街上,他看见泥坑,一串的驴打滚进了泥洼,家里为了哄他上学的新背心新裤衩上糊了一层稀泥。杨志山看着泥儿子抱着鞭子,“赶大车的命!”不喜欢上学就离学校远一点,偏偏跟在八大怪的身后,走哪跟到哪,上课时坐在三年级教室最后一排旁听。

    李天骄说:“七大金刚八大怪四啷当十朵花,二尕怎么算,叫他‘带葫芦子’正合适。”引来一长串的叫好,杨梓兰一听恼了,雪白的脸带上红晕,“你妈才是改嫁的,你是大葫芦,你弟弟是二。驴球马蛋满屋滚,黑了疤糗一群。”李天骄反驳说:“就你好,白瓷拉骨的,你那白脸假的吧,用白面抹糊的,一家子的白面舍不得吃都贴你脸上了吧。”“哎,干眼气,人家天生的白,晒也不黑,谁像你们黑巴溜球的,驴马粪一堆。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想白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家祖宗八代的脸都跟锅底一样,土地不咋样种子还不好。”田春芳摇着身子说,那小嘴一直撇着。“你好,也没白到哪里去,就是我们一伙的,以后就叫你八刚吧。”等的就是这句话,一群人拍手跺脚怪叫。田春芳对傻笑的人拳打脚踢,很老实的杨光也挨了一脚。江宏伟问她,“打我干什么?”“你欠揍!都欠揍!”鲍庆新看着指到鼻子尖的手指说:“咋没一个人还手?”赵宝金斜着眼儿说:“女人不能打,打闺女爸爸不能伸手。”“你放屁!”发怒没能打断那话,他笑着说:“换个名,换成老婆就可以揍啦,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一句话把田春芳气哭把花们惹恼了,齐头行动把男生书包里的东西全倾倒在地上,田春芳一脚把赵宝金的文具盒踏扁,然后露出得意的笑容。

    杨老师从新分派座位,一男一女一桌,大刚和大怪一桌。只用一节课的时间,桌子中间划一道横线,都不许对方过线,真别扭交头接耳是不可能了,同桌都是死对头。

    放学后,石桥沟边,大家正在火上烤青蛙腿,八丫哭天抹泪地走来。段兴国问:“老花,蛇缠腿肚子、耗子钻袖筒子还是癞巴子爬脚面子,哭啥?”她哭着说:“太可怜了,花花太可怜了。”花花是他姐姐家的狗,她擦干眼泪,“我姐的小姑子盖房子,姐姐、姐夫去帮忙。今天花花跑到我家里直咬我的裤腿还不住地叫,我跟着它跑到姐姐家,大门紧闭花花进不去,我开开门,花花跑到狗窝边呜呜直哭,五只狗崽都饿死了,花花真可怜。”听完她的哭诉大家来了兴趣,跑到柴门前,花花嘴贴地,两爪前伸,扒在嘴两侧,伏在地上,面前是夭折的幼崽,鼻能嗅到,舌能舔到,嘴能吻到,眼能看到,爪能挠到,花花不动不泪,不离不弃,一伏久久不动。杨光看着觉得怪可怜见的,“我记得出生是六只,这里咋就五只?”“是六只,大狗就五个奶头有奶,一个弱狗抢不到奶吃,先吃的肚子都撑成球了也不松口。可有个奶头空出来,饭点儿时间过了,大狗站起来又不让吃,吃奶的壮狗就五只。”“这狗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