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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年的冬天恢复高考，田春明第一次走进考场，无功而返，继续复习下决心再考。这个春天到夏天饱受煎熬，放弃农民赖以生存的工分，大门都不出，全力在家复习。1978年7月，田春明第二次走进考场，无所建树，继续复习下决心再考。努力抗争，就是不相信一眼看穿后几十年的命运。村里筹建戴帽初中，就是小学里加个初中班，给小学戴个帽儿，田春明心有所动，来找杨校长。“大叟，村里办初中班，我有没有希望当个老师？”田春明问杨校长。“春明，给你好好地讲一讲。本公社不是村村办初中班，咱们村肯定办，只办初一还只办一年。公社唯一的中学教室不够，戴帽初中是临时的措施给中学一个缓冲，中学的新房完工后村办初中班就取消。原则上老师只在本村里招，村里找不出高中生的由公社调配，你太有希望了。”“我心里没底，求大叟帮帮忙。”“不用，公社牵头由中学组织老教师进村筛选，由我带队。咱们村需要两名老师，一位教文一位教理，我们私下有所了解，理科看好你，文科看好杨家沟的杨树兰。只要公平公正，凭个人的文化水平你怕谁。”“真的！”田春明的双目放光，难掩内心的兴奋。“你能公平竞争取胜，就算我想帮你，何必搞歪门邪道。村里的初中班取消以后，中学还是需要好的老师，中学近几年分配不来师范院校的毕业生，还要在村办初中的老师里择优录用，你还是希望最大的，总不会连这一点信心都没有吧。”“大叟，我再无能，也不至于见谁怕谁。我的目标不是民办教师，我一定要上大学。”自己的话令自己神采飞扬，棱角分明的面庞显尽精明与自信，走在回家的路上挺直了腰杆。
小学的教室也短缺，人少的两个班级共用一间教室一个老师，叫“复式班”，学生分半黑板分半。北队压了两间棚子当羊圈。羊圈空出来做带帽初中教室，屋门朝北，门的西侧是一扇窗，就是个四四方方的小洞口，南窗是一排木栅栏钉上塑料布。这羊圈是村里能提供的最好房间，深挖地面垫上好土，墙面用大泥更新，还有浓浓的膻臭味。十多年的味道哪好说没就没，羊粪味有好处——驱除蟑螂。人进教室，落脚下一个大坑，开始不习惯，沸水锅下饺子——噼里啪啦、急溜滚蛋的。
一个老师的课一上就是半天，课节全凭老师掌握。
桌椅不够用，村里、公社齐努力才凑够大半数。“啊——，操狗的自己拿桌子板凳。”狄支书说的“操狗的”内含段兴国。段老二把教语文的杨树兰老师气得呜呜哭，程度和频度渐渐增强。“今天，段老二又把杨老师气哭了。”杨梓兰不住地向班主任告状，开始，田老师还有耐性，用话语批评教育，这都不如弹他俩脑瓜崩儿。告状的次数一多，赶在气人的当口上，偷听的田老师拽开门，冲进教室，一个大脖拐打那无赖一个趔趄，“叫你爸来修门。”田老师用力过大，教室的门被拽掉了。都是赶在气头上，人奸子田春明过后跟段老二和颜悦色地说：“兴国，这是为你好。”“啊，那就打我？”“你看，书是文明的产物，里面也有骂人的言语，仔细品一品，骂的正合适，那段字里行间实在插不进去更恰当的文字，骂也是强烈感情的表现。道理不是什么地方任何时候什么人都能讲通的，没办法，打你是找不到更合适的手段。”“大哥老师，我明白了，我欠揍。”段兴国把他家的饭桌搬来，炕桌的腿太短，出洋相的段兴国到是想盘腿打坐地面，田老师不允许，四根短腿接了四根圆木。嘿嘿！桌面比别人的都宽阔。
田老师住在羊圈教室里，一天三顿饭回三次家，眼手不离开书本，学生们喜欢的他。学生所有作业本用本夹子订整齐，上面沾着大红字：数学、语文•••字是田老师的手书，在塑料板上镂空用红墨水印在白纸上再剪纸而成，有着红色大字的作业本在学生心中珍贵无比。
羊圈教室，晚上灯火通明，桌桌燃着蜡烛。杨光、江宏德、杨立和、王源海、鲍庆新、鲍庆强、江宏伟、田春芳、八丫、高秀芝天天到。教室里最流行的一句话是：学会数理化，走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