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kushuxs.net
杨家的全部农活落在张凤君的肩头,早上天放亮出门,晚上天黑进门,不过一天最热的时段休息,这和以前大不同,时间自己掌控,农活累无法回避,可以选择舒服的时间段来干。地里种什么无人再管,首先放弃的是棉花,一株不种,大队的榨油车间因此关闭。农家土中刨食男劳力金贵,一个女人独撑困难重重。张凤君家里有杨奶奶看护孩子,进家有口热饭吃。比她还难的是张红琴,一个女人领着三个孩子,妇女主任的丁点补贴使她不能不种地,又不能事事求人,两个女人联合起来,一家养一头驴,春天的下种和夏天的封垄拉犁杖必须用驴,用驴换人工,同没有驴有力气的男人换工。

    一个人无法干的活两个人组队干,喷农药,一根扁担中间是药桶喷雾器,前面的人掌控喷头,后面的人压手柄,彼此有个伴有个照应。一场洪水过后,迟迟不敢过河,绕大桥过河时间都耗在路上,不用干活了,况且也没有走出来的路。高粱起了腻虫,先喷农药的都见了效果。不能再拖延,两个人只好淌水,行到河心,瘦弱的张红琴一紧张,歪倒河中,顺流而下,不会水的她进入深水区小命将难保,张凤君扔了手中的东西,一扁担勾住她,爬了起来,落汤鸡一样上岸,望着河心的水桶和喷雾器,放声大哭,“大婶呀,不是你救我,我的命啊就顺水漂了。”

    大田开始使用尿素,清一色的美国货,这美帝一夜之间由可恶变得可爱。特别是美国二铵当底肥使用让庄稼墨绿秆儿粗。劳力充足的人家还种菜,家家的压水井配上水泵,没人像以前那样精耕细作,才发现以前种菜的精细没必要,菜的品质和产量差别不大,产量不是想出来的。以前去公社农资部订购土豆种,很贵的,自己留种子再种一年,叫二代,三代不行,球球蛋蛋的,有条件年年更换种子最好。鲍庆新脑袋瓜子活泛胆子也大,租汽车倒腾土豆种子,卖遍十里八村。这买卖很挣钱,但不是谁都敢做,鲍庆新竖起大拇指盛赞段兴国,“段老二这押车的真牛,上老爷岭坡陡的时侯重车慢的似老牛,路边埋伏着几个贼,有三个爬上车顶就往下掀麻袋,老二手里一根二棒子,一棒子一个脑袋,眼看着人滚下车去。现在这一帮人看见他动都不敢动,这一路上是脚面子水——平趟。老二,哥哥给你加钱。”“哎,不对呀,段老二论他爸爸那,应该管你叫二叟,怎么成了哥哥?”“人情有长幼,买卖钱财不分大小,有钱孙子都成爷爷。”

    刀疤在村支部对面,原北队场院换了块地,压了两间棚子,开起商店。鲍庆安不敢走出村子半步,跑外都指望老婆小红,进货去私人办的贸易货栈,样样比狄家小卖部便宜几分钱,狄支书的儿子只好关门。薄支书上台后把果园的人员全撤换,自家的儿子老婆齐上阵。老支书大怒,大队部门口堵住新支书,指着他对周围的人说:“啊——,他上台,一年的时间吃掉整整八千块,那是大队小半拉家业呀,我早看他不地道,集体要毁在这吃货的手里。我要求今后大队的帐目公开,钱都花在哪儿要给社员一个明白。”不满意在东却言西,真正关心的不是集体的生死而是自家的利益,他心里的小九九路人皆知。这句话直戳薄支书的肺管子,但薄支书不温不火笑脸相迎,心冷面热。次日,让高会计交出帐簿滚回家去专心种地。新支书意气风发、信心十足、思路清晰,“妈的,我早就想这样干,只是没遇到事没痛下决心,割根儿切断你的内线,让你得不到准确的信息。一个会计,以为老支书能保你,不识时务,不查你你清白,查你连汗毛尖儿都不干净。再说了,过去是狄支书的人现在是我的人,端谁的饭碗给谁干事,娘的你就是一条狗,有了新主人还念念不忘旧主人。妈的,狗的第一口真的多咬自家人,你不开眼我开除你。还帐目公开,公开个狗屁!你在位的时候藏着掖着的,如今要公开我,门在天上!今后捕风捉影的事,都叼着屎根子拧到底。你狄支书也可以了,当初一门心思培养心仪的大儿子接班,想不到半路夭亡。剩下的都是下完透雨经过大风的高粱——棵棵扶不起来,一园子的瓜没一个瓜种,想世袭可是后继无人。你也该知足了,今后就算坐吃山-->>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