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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公路通车以后,乡里是罗锅上山——钱紧。探个内部的消息:集市要迁到乡政府的西侧。神通广大的人都提前买块房基地等待价涨。结果松树岭村民拧成一股绳抵制集市外迁,集市一外迁,集市周边的门市房全落套。为了自身的利益,有房户领头抵制,抵制得太暴力,乡政府只好作罢。结果就四户房子孤零零戳在计划中的市场上。鲍庆新不停地摇着头说:“我想占个便宜,花好钱建了房子等待集市搬迁,结果捞个白挠毛。”

    房子盖好了,鲍庆新利用新房子搞起轴承批发。二年的时间,这交通不甚便利的农村竟成了跨省的轴承集散地,鲍庆新是四个批发商中的龙头老大,“黑猫股份责任有限公司”太拗口,村民简称:黑猫公司。

    “不是集市你这买卖也不受影响,那里都一样做。”杨光按手中小本子上记录的型号在铁架子间挑选轴承,屋里满是刺鼻的机油味,周围是海量的轴承,大到脸盆小到只能套进小拇指。“小光,你不要大点的轴承?”鲍庆新的爸爸鲍常财问。“我就在柳城郊区转,都是家电、摩托车、农机修理部。远处不跑,留个BB机号,他们要货就呼我。”“听你爸爸说,你们省直的单位也开不开工资?”“不是开不开,是欠一部分。”“别玩文字游戏,就是开不开工资。”“上年欠的,来年年初补,一年压一年越补窟窿越大。单位鼓励个人停薪留职下海单干,找不到挣大钱的道,要是找到,我会毫不犹豫地辞职。”鲍常财把选好的轴承一个一个用油纸包起来。隔壁的小办公室里,杨光对鲍庆新说:“上次的帐给你结清,这次还欠着。”“行!咱们谁跟谁,都是亲戚礼到的,我给你的价钱是最低的。”“知道。我也就是你给的价钱低,才能拉住修理铺的小老板,我只能用休班的时间跑一跑。”“听说你反对过段红和我四弟的婚事?”这句责问让杨光从新审视对方,身体的发胖到了最后阶段,从上到下都往外展,已经专注到肚子上,每一个汗毛孔里都要冒人油。曾经贫穷到彻底,如今暴富,除了挣钱就往自家身上添肉。这张脸看过整个变化过程:豆包脸局部外鼓成土豆脸,土豆填平坑洼变成馒头,现在倒三角的脸因为腮帮子外横显得更夸张,脖颈上是手指粗的金项链,他整个人就像项链上的一节。责问来自这速肥富翁的口中正恰当。指望人家赚点钱,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都是七百年的谷子八百年的糠,我当时的反对也没用啊。”

    “以后,我不在,你直接和我爸结帐,都一样。”倒了一杯浓茶,放在杨光面前,“坐会儿,唠唠嗑儿。”“好吧,今天不着急往回赶,回家看看。”“集市上,我看见你三大爷家的田春霖在卖鱼。”“见过,自己整台旧摩托倒腾冻鱼,赶农村的集市。”“他不上班了?”“上啥班,他和杨梓营是一个厂子的,杨梓营是电工,还有人雇用,他是保卫科的,现在只能外飞自己打食吃。”“柳城农科所的高秀廷,来村子卖杂交谷子种。你们哥四个,听说就剩你一个还没离开单位,这还卖起轴承来。我看是老太太过年,一年不如一年。这都怎么了?”“不知道!杨桃的毛巾厂放假,这假就放不完了,开始还通知,后来通知都不见了,一放两年多。自己开了个成衣铺,主要是干零活。杨辉当了四年兵,超期服役一年,因为入伍的时候有安置卡,分进了电厂的修配公司。过了几年的好日子,后来公司没活,给了一条出路,签个‘退养’合同,给一笔安置费,按月发几百元钱,不签合同一分钱没有。”“啥叫退养?”“就是把年龄改大,都接近五十岁还浑身是病,回家休养,到年龄的时候再办退休手续,这批退休的人档案上活过百岁的人少不了。一家人就指着工资生活,不想退养但是坚持不下去,只好签了合同。我爸帮大头,我借给他五千,三万二买了台出租车。那破车要报废了,整天趴窝不干活,不挣钱还花钱,勉强支撑一年,没办法把车卖了,到是没赔钱。哪想到,转年市里限制出租车数量,一台车卖到十五万。唉!人穷志短马瘦毛长,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你大妹妹和妹夫在集市上开了个理发铺,城里人下乡谋工作。”“最奇葩的就是杨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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