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肖恒上台以后将两面旗帜统统换掉,换成他新赶制的沧月星芒旗。

    长桌的桌边坐了二十六个人,而每一个人都带了一名贴身侍卫,朱狄庞口中的八个A级,大抵就在那些人当中。

    李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但这些目光先停留在他的面孔上,随后就集中到了那柄朗基奴斯之枪上。

    他面无表情地走到主座之前,朝在场诸人微微点头,以严肃而平缓的语气开口说道:“幸会。诸位。”

    那些人,或男或女、或长或少,都维持着沉默。

    直到右上首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微微一笑:“李将军,幸会。”

    李真看向他,翘了翘嘴角:“您一定是老石。”

    老者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将军这个称呼风雅——这么说将军也有表字?”

    不少人默不作声地交换眼色。不过默不作声掩饰不了他们的某种神色——不屑与嘲讽。实际上直到如今在很多人看来,军人这个词儿也同匹夫这个词儿联系在一起。尤其是这种少年得志。纯粹以超乎常人的力量攀上高位的年轻人。

    在如今这个现代社会,一个匹夫会有表字么?

    李真坐了下来。沉声道:“蒙应公厚爱,赐在下……表字子文。”

    老人微微一愣,轻呼道:“平阳应公?”

    “是。”李真微笑着。“应公是敦厚长者,我有幸在静湖别院聆听应公教诲。”

    于是某些人的那种不屑之色稍减。倒并非因为应公如今的权势——在当下的帝国,权势再大也不过一城一地而已。自然伟力代替人类划分了一个又一个天然的势力范围,即便从前的平阳侯权势再大,也管不到地处西南的渝州半城。

    实际上是另外的东西——那个姓氏背后的悠久历史。这种事情相比权势与财富来说虚无缥缈,但仍可使得不少人心生敬畏。

    而且这种对自己的利益并无切实影响的敬畏更容易被人接受。

    老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但他随即微微叹了口气:“既然得应公赐字,子文,这么做就不大妥当了。”

    他伸手一指——所指的正是李真手中的朗基奴斯之枪:“今天我们坐下来谈——开诚布公地谈,而且是在将军府。子文在这里待了四天,想必一切都已安排得天衣无缝。那么在这种场合,手上提着一件兵器——”

    他微笑着摇头:“兵者凶也。”

    李真笑了笑:“您这么介意这东西?”

    他掂了掂手里的这柄枪,豪爽地一笑:“那么拿走便是了。”

    李真转头,高声喝道:“朱狄庞!”

    而朱狄庞几乎在他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便出现在门口。李真一扬手,将那枪抛过去:“接着。”

    挺有趣的一幕出现了。会议桌旁边的二十多个人,目光都随着那柄枪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

    象牙白的长枪被朱狄庞接在手中。但他并没有当即离去,而是停留了两秒。

    在这两秒的时间里他做了一个小动作——用双手用力握了握。

    随后他环视在场诸人一眼,慢慢退走了。

    抛枪,缩手。这两个动作一共花了两秒钟的时间。

    而就是在这两秒钟之后,会议室里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窃窃私语声响了起来。

    如果说李真刚刚进来的时候,他们的眼神里包含着忌惮与不屑,那么到这个时候就变成了如释重负,以及隐隐的兴奋与激动。

    可没人表现得更加明显。

    就连老石也在目不转睛地看着李真。

    这场面有些诡异,直到李真微微一笑,试着开口。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