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州寻找自己的女儿,但李真想要先去那个太子湖瞧一瞧。

    原本就是萍水相逢。相熟也仅仅是因为李真是自己女儿的“校友”而已。在从前也许这夫妻俩会热心地为他张罗住宿。一尽地主之谊。但在这样一个时代,他们也就仅仅叮嘱李真万事小心。然后就在他们居住的那个小区门外分了手。

    从前的门卫门禁统统失效,整个小区看起来有些破败。眼下是上午,但太阳已经开始散发出惊人的热量。远处的景物在升腾的热气当中变得微微扭曲,一根倾倒的路灯柱子横在小区内的一条小径上。

    他依照郭包荣之前的指点,踏上右边的一条路。

    其实在这里就已经能够依稀看得到太子湖了。湖边密植了一排景观树,只不过现在树木叶片发黄、枝桠打蔫,看起来已经快要死掉。树木枯死总有一个过程,大多应是先落叶,再枯萎。但这些树木的死亡似乎来得尤其猛烈,更像是生命力被一下子抽走了。

    李真背着包慢慢走过去,手从树干之上划过。

    又走几步,转过一个街角,他看见了人。

    那些人眼下三五成群地站在湖边来回走动,偶尔会转头相互交谈。如果天气不像现在这么热,如果这些人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这一幕还算合情合理。但问题是那些人都是年轻人,年纪最大的似乎也没有超过四十岁。

    李真停下脚步远远地看他们。郭包荣说得没错,这些人看起来的确相当严肃。都是板着脸、抿着嘴,脸上带着警惕戒备的神气,好像在执行某一项警戒任务的士兵。

    一个人瞧见了他,于是其他人也往这边看过来。

    一模一样的冷厉眼神。带有无声的告诫意味。

    李真笑了笑,慢慢退开去。回到街角之后。

    然后他皱起眉头。

    郭包荣的妻子观察得还不够仔细。而他注意到了一件事。

    天气很热,这些人也出了汗。相隔十几米的距离,一般人看不清他们脸上的样子,但李真看得清。于是他发现那些家伙的脸上竟然没有汗水。

    也许这可以归结为他们都很耐热。然而这些人裸露在外的手臂、脖颈上,却都有细密的汗珠。不是他们不会出汗,只不过他们的脸上的不出汗。

    再回想那种死板的表情和与那表情并不相符的敏锐眼神,李真意识到,他们应当是在脸上做了什么手脚。而现在他自己的脸上就有那玩意儿——某种特殊的涂料。用来遮掩本来的面貌。防水、轻薄、可以配合底下的肌肉做出并不复杂的表情,却不怎么透气。

    那些人的脸上都用了这东西。而据他所知,只有某一群人才需要使用这东西来掩饰自己的与众不同。

    或者说他们已经算不得人类了——

    异种。

    万州果然有问题。是大问题。

    那么这个太子湖就也有问题。

    一堆具有智慧的高阶异种将这里围起来,还一围就是一两年……吸引它们的是什么?

    或者不应该用“围”这个字眼儿。而应该是,保护。

    它们压抑自己嗜血好杀的天性,在长达两年的时间里对附近的居民“秋毫无犯”。能够令它们做到如此地步的事情或者事物必然非同寻常。而他能够联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便是——

    这些东西的主子。

    类种。

    想到这里,李真深深吸了一口气。并且觉得将自己牢牢包裹的灼热空气都变得有些发凉。

    每一次类种的觉醒都必然伴随着惨重伤亡。无论是蚩尤还是路西法,又或者那枚卵,都给他留下了难以忘怀的深刻记忆。

    那么这一次……

    他握了握手中的那柄枪。如果真的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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