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内幕”。

    很难想象戴炳成是付出了多么大的努力才促成了这件事——他足足花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但最终令那些人来到燕京的或许并非仅仅是由于他们想要知道那个“内幕”,而更是由于绝大多数人都想要同南吕宋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在从前的那个世界掌握着先进的技术意味着强大,而在眼下这个世界,“先进的技术”更已经成为了一个国家还是否能对广阔国土进行有效统治的关键。

    比如之前消失在空中的那道门。

    应决然注意到戴炳成微微眯起眼睛在向前方看。他们的这个车队由六辆车组成。停在通往燕郊机场大道旁的一个中途站内。在从前附近就没什么高耸的建筑,到了如今人口急剧减少,更是荒凉一片。沿途有负责驻防的军队以及几年前构建的工事,除此之外便是大片延绵的深绿色原野。

    但戴炳成显然是在期待着些什么。

    应决然了解这位上将的心思,但对于他的期待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无论是他或者戴炳成都同那个人分离太久。更何况……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戴炳成猛地挺直了身子,往车窗左边看过去。那里原本有两个警卫。现在两个人都用手按住耳侧,并且将手搭在腰间,往他们身边的一座废弃加油站之后看过去。

    于是应决然也把视线转向那里。从他的角度看不到警卫所看到的东西,但他却能够注意到那两个人的动作显得有些迟疑。作为训练有素的保卫人员,那两个警卫现在表现得有点儿奇怪。一方面他们显得有些紧张——这意味着他们不是看到了平民或者武装平民,而是认为目标的确有可能对自己要保护的人造成威胁。但另一方面他们却没有立即行动。甚至没有提出明确警告,似乎显得很为难。

    随即戴炳成听到了警卫长的报告。并且转脸对应决然说:“他来了。”

    这一瞬间,某种巨大的不真实感令应决然有些恍惚。他迟疑了一秒钟才点头,然后左手的食指轻轻用力,按了一下椅子上的按钮。

    戴炳成走出了车门,周围的警卫们开始行动起来并且布置防御——这事儿显得有些多余。

    应决然也出了车门。椅子上的轮子压在地面上,他能够听到小沙粒被碾得咯吱作响。在机械助力的推动下,他没花多少力气就让轮椅轻巧地转了个弯,来到戴炳成所在的那一侧。

    于是他看到同样走出了那座废弃加油站之后的李真。

    现在是日近黄昏。李真背着夕阳走过来。他的身影被阳光衬成黑色,看不清他的面容,而一条长长的阴影已经先一步投了过来。

    应决然不由得想起了那天傍晚——也是黄昏,而李真第一天在保卫局报道。

    对方走得很快,步伐沉稳有力。他穿着军礼服——当然是南吕宋的那一种。墨绿色的制服剪裁得体,胸前肩头灿烂一片——它们都在反射阳光。

    戴炳成迎上前几步,应决然眯起了眼睛。三个人都能够清晰地看到彼此的脸了。应决然注意到李真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双腿上。于是他略有些费力地抽了抽嘴角,在脸上弄出一个久别重逢式的笑容来。

    戴炳成向李真伸出手去。李真走过来握住了那只手,向这位将军微微点头,视线又回到应决然的身上。他先对应决然说话:“你这是怎么了?”

    这是关切而熟悉的语气,这种语气令应决然的心中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但他很好地压抑了某种冲动,只淡淡笑笑。用同样稔熟的口吻轻松地说:“上个月伤到了。”

    李真的视线又从戴炳成的脸上滑过。应决然补充了一句:“你该知道的。那次冲突。”

    戴炳成低低叹息一声,说:“他是在宫里受的伤。他为皇帝挡了一枪。电磁狙击枪。”

    李真微微皱眉:“事情有这样严重?我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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