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消灭它们——谁来跟在我身后?”

    实际上她并没有等人回话,就径自向前走去。她沐浴着晨曦。身上的披肩在微风里舞动,仿佛飞天身上的绫罗。人们在她的脸上看到前所未有的镇定与自信,因此就像海水一样被她分开,又不约而同地、默默地跟在了她身后。

    当他们走到聚居点之外的时候,异种们已经从远方的地平线那里、扬起滚滚烟尘、飞奔过来。

    人们还是忍不住畏惧地向后退却,只留下张可松一人站在最前方。

    异种们最终迫近了——视力较好的人已经能够看得到最前方那些怪物口中残留的肉渣与在风里拉成丝线的涎水。它们当中还有一个类种——它被异种裹挟着,也狰狞地扑过来。

    然而就在看到张可松这个小小人类的那一刻。它忽然收住脚、怔怔地停顿了一下子。

    因为它感受到了那个人类身上疯狂的灵能波动——那波动几乎就要撕裂天地与时空,几乎就要撕裂它的灵魂了!

    自复苏以来它第一次感到畏惧。

    但异种们无知无觉,并不畏惧。它们高高跳起、向张可松飞扑而下。

    就在这时。就在她身后的人们因为不忍而遮住眼、因为恐惧而开始嚎哭、因为绝望而瘫倒在地的时候,张可松举起了手中的“权杖”。说:“要有光。”

    于是就有了光。

    在她的面前,一片明亮的白光横贯大地、铺展开来。

    每一个人都熟悉这光——不是开天辟地时的光,而是隔离带出现时的光。

    异种们毫无悬念、前仆后继地撞上了挡在女先知面前的一层隔离带,顷刻间灰飞烟灭,连一声嚎叫都没能发出来。

    在至少损失了数百个异种之后,那原本发怔的类种终于停住了它们前进的趋势。它与人群之间隔着那么一层隔离带,它没法儿将那后面的人类也污染成异种。而张可松面前的那一片隔离带无比宽广高大,它又想不出有任何办法可以绕过去。

    更何况……对方的力量让它震惊——它甚至不知道那片隔离带是偶然生成的,还是被对方身上那种疯狂波动的灵能生生造出来的!

    类种走到隔离带之前,与张可松对视。它拥有修长的四肢,如烟云一般飘荡在半空的黑发,狰狞的骨刺与血红、细瞳的双眸。但女先知同样毫无惧意地看着这怪兽。因为她所爱的人曾经在此地杀死过比它强大百倍的存在,所以她一点都不怕它。

    类种便只好转身离去。

    张可松身后的人们。由绝望到震惊,再由震惊到狂喜,忍不住要大声欢笑或者大声嚎哭起来。

    然而这时候他们看到女先知再一次举起了手中的“权杖”,因而又都紧紧地闭上了嘴。

    他们听到张可松又说:“你要赎罪。”

    已经走远的类种惊诧地转头看了她一眼。于是这一眼便成为了最后一眼。

    剑一般的白光从天而降,正落在那类种的身上。它高大的身躯在刹那间化为乌有,连带它周围的数百个异种。白光又像一枚炸弹那样飞快地扩散开来,只一个呼吸的功夫。眼前广阔无比的平原上,再见不到任何一只异类的身影。

    这简直就是神迹,这必定就是神迹——每一个人都这样想。

    因为他们不清楚什么样的力量才可以将那片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平原荡涤一空。人类做不到这样的事情,只有神明才办得到。

    女先知在山崩地裂一般的欢呼中昏迷过去,滕安辉在她落地之前接住了她。人们欢呼着为她让开道路,就像曾经摩西分开红海那样。狂喜中的人们关切而敬畏地看着她。无数人开始祈祷神迹再一次出现,要她恢复健康。

    然而滕安辉却并不担心——因为在接住她的一刹那,他看到张可松微微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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