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把眼睛睁开了。他带着某种不屑地神气瞪了那医生一会儿,仿佛很不满对方打搅了他。

    医生同样瞪圆了眼睛与他对视,很久之后才忙不迭地将仪器关掉了。

    一个胎儿的凝视……这种事情真不知道应该算是恐怖还是神奇!

    医生们花了挺长时间才适应了这种“凝视”。不过新的打击接踵而来——某一次孕检的时候,可松看那小家伙乌溜溜的眼睛。忍不住说了一句“好可爱”。

    然后小公子就转过头去,脑袋稍稍一垂,微微张了张嘴。每一个人都呆住了——因为这动作就好像……一个大人把一个十几岁的老成少年当儿童来夸,还摸摸对方的头附赠一支棒棒糖——那少年的反应肯定与小公子如出一辙。

    从可松告诉李真她怀了孕到现在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就已经如怀胎十月一般,肚皮高高隆起。但奇怪的是她并未像寻常女人一样感到各种不适,正相反她觉得神清气爽,身体无比矫健舒泰。

    李真意识到自己当初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个小家伙正在改造自己母亲的身体。好让她能够承载自己——依照这样的发育速度,寻常人早被吸成人干儿了。但他只希望那小东西不会将自己的母亲最终改造成什么怪物。

    李真已经陪着可松做过一次孕检,但那一次他没看到其他人所说的“异象”。当他陪在旁边的时候,小家伙就闭着眼睛、蜷着身子,看起来像是一个最寻常不过的人类婴儿。大家觉得它当时或许是累了,并不以为意。

    而这一次,他是姗姗来迟的——他和戴炳成通了个话。又与帝国皇帝通了个话,随后才赶过来。

    当他推开门走到房间里的时候,一位医生,两位护士以及可松都不约而同地“呀”了一声。然后抬眼来看他。

    李真莫名其妙地“嗯”了一声,然后摊手表无辜:“怎么啦?”

    医生又回头去看显示屏。再看看李真,脸上写满“不可思议”的神情。

    “您好像吓着他了。”她说,又重复着,“他好像怕您呀。”

    李真眨了眨眼——儿子怕父亲大概是寻常事,然而还没出生的儿子就怕父亲,想一想就不那么让人愉快了。更何况他一直想见见自己的儿子瞪大眼睛看自己的模样。

    他又疑惑地“嗯”一声,打算迈步过去瞧瞧。

    然而可松赶紧摆手。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连声催促:“你先出去、出去!”

    这种时候总是媳妇儿最大——李真只好悻悻地关上门。

    几秒钟之后,屋子里传来四个女人的笑声——这位小公子是真的怕他还没见面的“老爹”。

    于是李真觉得很不愉快。他想来想去找原因,最后意识到或许是因为一件事——可松第一天告诉自己有了这个小东西的时候……他暗示张可松倘若这孩子是个奇形怪状且有可能害了他母亲的,他就得将它“牺牲”掉了。

    可那时候他又没见过这小家伙,感情可谈不上多深沉——和可松比起来,一取一舍自然是极好衡量的事情。倘若他像现在这样已经见了它的模样。是断然不会让那些话脱口而出的。

    李真觉得或许那时候这小东西就已经猴儿精猴儿精了——把那话听到心里去,一直记现在。一想到这儿,李真顿时觉得后背麻酥酥的。倒不是像那些“凡人”一样觉得诡异,而是……

    这小子现在偷听了他和可松多少的私房话?!

    他还没想好该不该再推门进去,走廊那一头就传来皮靴跺地的“噔噔”声。他立即听出了那是自己副官的脚步声。

    不过说是副官,估计没有哪个副官比自己这一位还更委屈些——两个人之间的谈话一共没有超过十句。李真不喜欢被人跟随的感觉,更何况即便允许别人跟着自己。很多时候那些人也力不从心——因为他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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