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籽的机子。”催广明可不只一次听人叨念桂香了。
桂香也笑:“厂里缺这些,我家小叔子正好会,我就擅自替他做了主张,这不,正愁没钱买机子没法交差呢。”
“还差多少?”催广明现在在银行工作,倒是可以帮着她贷些款的。
“得还要个五百块钱。”这钱可不是个小数目,寻常家里就是有,也不敢借人。
催广明听着忽的展眉:“这个么,我倒是可以帮帮你,你往银行里写点东西,我帮你申请。只是这贷款到了手里会涨一些利息。”毕竟同学一场,这情谊还是在的。
桂香一听,眼睛直放光,利息什么的等机子转了钱还也不难,关键这真的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了:“现在能去吗?”不确定的事总归是越早敲定越好。
催广明笑:“成,当然成啊。”
中午休息的时候桂香特意回了一趟家,将贷来的钱递给了连生:“我走不开,你赶紧和爹去省城瞧机子去,可以的话今天就可以买回来,厂里等着用。”
连生没想打他嫂子短时间里凑到这么一大笔钱,简直崇拜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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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香匆匆吃了饭就沿着那河埂走到了水力,心情也舒畅的很,这机子一来,一来家里可以增加收入,二来也安了丈夫的心。
只是当连生匆匆赶到省城时,却被告知那机子卖光了,东西只有保定有。侯爸急的直转框框:“这咋弄啊?”
“你们要买的话,我给个地址给你们,自己去找。反正那边机子都给送来的,我们没那么多钱也没好意思叫人家再送。”那老板也还算仗义。
侯爸睁大了两只和铜锣般大小的眼:“啥?要去保定?”
连生忙安慰他爹道:“爹。您先别慌,我去趟保定。”
二小子可从没出过远门呢,更别说他兜里还装了不少钱了,侯老汉不放心:“我和你一块去,有个事的话,也好有个照应。”
连生笑:“爹,您留在家里,我嫂子一个大肚婆才更叫人不放心。”
连生去裁缝铺子买了根绣花针又找人要了根线,将那一卷字钱卷好,结结实实地缝在贴身的衣服里。
桂香晚间回来只瞧见了侯老汉没望见连生,听他一解释,桂香才开始担忧起来,但她不想侯老爹担心,自己干脆憋在了嗓子眼里。
没了连生的保教护航,桂香自己回家也吃力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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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生第一次出远门,那火车显然成了他眼里的庞然大物。他不知道这样一间间的绿铁皮房子是怎么样像冰糖葫芦一样串在一起的,但上了车那种奇怪的感觉就渐渐没了。
出门前连生特意打扮过一番,这会在车厢里倒显得突兀了。他的位置靠窗,旁边是个中年妇女,那女的能说些,连生附和几句便不说了,这些人他并不熟悉。
夜里连生可没敢多睡,人都说火车上的小偷多,他身上又装了款子,一有动静他就睁眼看看,下意识地摸摸腰间硬邦邦的东西还在才又闭了眼。
一天一夜的火车叫连生腰酸背疼,逢着那列车员喊保定站的时,他赶紧跟着人流往前涌,下了火车连生长长地喘了口气,忙从口袋里找了那张写了地址的纸出来,从前上过一段时间的夜校,一些简答的字他还是认识的。
保定的室外温度是零下五度,连生顾不得太多,跺跺脚取了暖。
火车站外面站了一大堆拉客的小贩,有的是叫下了车的乘客去他们那吃饭,有的是要给他们拉车,看着都是不容易的一群人。
连生找了个小车报了地址,那骑车的人见他是外乡人不禁和他攀谈了几句:“头一次来保定?”他一来就报了个纸条上的地址,显然不熟悉。
连生笑:“家里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