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生儿育女的……
春生想教她些字,却被她决绝了,那双大眼里却满是泪,他不好勉强只得作罢。
一时间,两人又回到了最初的那种宁静,他早起帮桂香做早饭,帮家里担水,看着她笑,自己就开心,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恬淡。他什么也不用说,这丫头就在距离自己不远不近的地方待着。
春生以为这种恬淡会一直持续下去,但落过一场雪之后家里就出了事。他只好匆匆回了趟家,再回来这丫头还在。
新的一年,桂香长高了不少,一直吵着要和自己比身高,桂平每每看了都要笑。总是哥哥来哥哥去的喊,单福满最终认了他做自己干儿子。
桂香是真的一心一意地把他当哥哥看了,但凡遇到不顺心的事都会来告诉他,春生竟也耐着性子一点点地她说。
李红英对桂平比对她好很多,这叫他更加心疼这丫头,等着年底结算的时候,他特意带了两个弟弟还有她一起去了趟玉水。
春生给桂香扯了一条玫瑰红的的灯线蓉裤子,又给她买了顶红色的呢帽。桂香本来是不好意思的,他说是哥哥买个弟弟妹妹的,每人都有。
桂香说了个好吧,穿了那裤子乐了一路,她从小是家里的姐姐,又老早就没了娘疼爱,到底苦了些,那种小儿女的情态到了今天他才瞧清爽了,却是更加疼她……
漫长岁月里的陪伴,愈演愈烈,渐渐分不清那种疼惜是对妹妹的,还是对一个心仪的女孩,反正只要她笑,他就开心,仅此而已。
初冬落过一场薄雪,桂香帮他做了一身衣裳,藏青蓝的裤子,同色系的中山装,他始终舍不得穿,在箱子里一放就是好多年。
桂香也没发现这点,以为他不喜欢,那之后都没怎么再送他东西。队里来征过几回兵,他都没去参加,家里的弟弟和爹孤零零的,他总也不放心。
侯爸生怕耽误了大娃娃的前程,人都是当兵未来有出息,说过好几回,春生也没点头。时间越长,他对桂香的情也越浓,他甚至会想自己去了军营,这丫头该怎么办。
侯爸端了个烟杆子和他长谈了一宿,春生就那些藏在心底的秘密都说给他听了。侯爸叹了口气道:“大娃娃,你知道男人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啥?”
“是不能养家,你纵然在疼惜单家那闺女,咱家和人家家里到底有些差距,爹这把老骨头已经一脚踏进棺材了,但你不一样……”
最终他还是去了部队,临走前,桂香和桂平一路送了他上火车,桂香哭了许久,春生想上前抱抱她,却终是没有,他心底有种自卑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那一连好几年见不到家、听不见乡音的地方直直将他变成了粗壮的汉子,没有尽头的任务和训练重复上演着,时间越久他对那丫头的思念越浓。
第二年过年,春生请了假回家,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这样站到她面前。
出发前两天,他往西安的街道上转了一圈,选了枚戒指,花去了他好几个月的津贴。长长的火车载着他一颗不安的心回到了玉水。
他已经做了连长,已经能配得上哪丫头了。几十个小时的车程,他做了极长的一个梦,他的姑娘说她愿意嫁给他。
只是他想过千万种重逢的方式却独独没想到这种,桂平和桂香都来了车站,桂香旁边还站了个成年男子,再看那人紧握着桂香的手,春生的心骤然凉了……
大拳头紧紧握住,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春生告诫自己要冷静,可哪里能?嘴角努力挤出笑来,但里面夹杂了太多的苦涩。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心有所属了。
他特意在下车前去厕所穿了件崭新的军装,纪风扣扭得整整齐齐,他终究晚了一步。
桂香亲昵地和那人介绍自己,她的干哥哥,比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