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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萧岑盯着长歌足有半刻钟,手中的图纸被他捏变了形,他极力隐忍,方才没有当场生怒,但心中不畅在所难免,原想让她多跪会儿,挫一挫她的心气儿,但时间久了,终是心疼她膝盖受疼,因此他道:“起来说话。”“义父不答应,长歌不敢起来。”
“放肆!”
“义父。”长歌缓缓抬眸,语气固执又可怜,“您若真心待我,不如放我走吧,我只是厌倦了机关算尽尔虞我诈,厌烦了恩恩怨怨打打杀杀。”说到这儿,她无声一笑,“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这是神医师傅的提点,处于迷茫中的她,心下立时清明。既进不得,不如退一步,红尘万事,成败难论,人生短短数十载,悲也活,喜也活,对酒当歌岂不快哉?
然而,孟萧岑越听越生气,他一掌拍在桌案上,声色俱厉的叱道:“凤长歌,你是忘了你姓什么了,是吗?如今大秦正乱,正是你报仇雪恨的好时机,你遽然想归隐?从小到大,我是怎么教你的?只有懦夫才想逃避,强者只会逆流而上!”
长歌定定的看着孟萧岑,目光平和无惧,“我若成就了大业,我哥哥凤寒天会是什么结局?一国无二主,不是么?届时义父又当如何打算?义父甘心将打下的大秦江山拱手相让于我么?”
纵然心中无数次作此猜测,但从未敢挑明到台面上来,这是第一次。因为她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你如今都敢质问我了,是吗?”孟萧岑胸膛起伏,他起身一步步走近她,目光如炬,“长歌,你很聪明,但是你算漏了一点,若我不相让,你又会有何种结局?”
长歌轻笑,“凡成大业者,无毒不丈夫。”
“所以呢?”
“自古皇权相争,哪怕亲生父子兄弟,皆除之而后快。长歌乃凤氏余孽,一个威胁到帝位的人,又是义父痛恨的洪武帝之女,义父岂会手下留情?”长歌并不确定,只是以常理推断,做了最坏的猜想。
孟萧岑被她气得够呛,他俯身一把扯起她,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的双眼,胸膛起伏不定,“所以你认为,我会对你过河拆桥斩草除根?”
“义父不会么?”长歌抿抿唇,不由表露出几分委屈。
孟萧岑深吸一气,冷硬的神色散了许多,他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轻轻摩挲着说,“歌儿,你对自己太不自信了,对我亦太不了解了。我孟萧岑或许会对天下所有人狠心,但唯独除你之外。无论何时,你都是我最疼爱的丫头,我如何舍得杀你?真是傻瓜啊。”
“义父,那我……”
“歌儿,我真正想要的是你陪我共享荣华,共看这天下泱泱万里,你明白么?”
“义父!”
“别再叫我义父了,我不想再当你是我女儿。歌儿,我要让你做我的女人。”
“不——”
长歌惊骇的后退,她看着孟萧岑独断又似情深的眉眼,完全确定了他不是在戏弄她,更不是玩笑,他是认真的!她不禁焦急的道:“义父,我不能答应,我如今对义父只有父女之间的儒慕之情,断不能做义父的女人!”
“儒慕之情?”孟萧岑难以置信,他深目凝着她,微微发颤的嗓音里,透着不确定与奢望,“你……不再喜欢我了?”
长歌握拳,勇敢地迎上他震惊的眸子,她字字清晰,“是,已无男女之爱。”
“为什么?”
“如此,不正是义父所希望的结果么?”
“你在怨我?”
孟萧岑喉结滚动,他忽然一步近前,拥长歌入怀,“歌儿,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你原谅我吧。”
“义父,你真的不必这样可怜我,我亦不曾怨过你啊。”长歌无奈,她尽可能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