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可在颠簸的马背上醒来,入目已是晨光透亮,惊险的一夜过去,他竟大难不死。

    马速不快,驮着两个人明显吃力。

    莫可坐在马前,脑袋侧仰,枕着身后之人的肩膀,腹部缠上了厚重的绷带,腰间捆绑着粗绳,一双莹白的手,自他胸膛前紧握着缰绳,耳畔不时响起熟悉的声音,“驾——”

    他阖动干涩的嘴唇,虚弱的叫道:“孟……长歌。”

    “吁——”

    长歌停下马,解开桎梏两人腰身的绳子,然后跳下马背,伸手向他,面色淡淡道:“休息片刻。”

    她已换回了轻便的男装,明眸皓齿,一如初见之时的如玉少年。

    莫可喉结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又觉张不开嘴,男女有别,他不敢碰触她的手,便将大掌搭在了她臂上,方才借力下马。

    长歌肩胛有伤,牵动的疼痛感令她秀眉紧拧成川字,为免莫可多问,她忍着未发出一个音。

    靠着路边的树杆坐下,莫可试着提了下力,感觉依然力不从心。

    “你失血过多,能捡回一命已是不易,至少休息两天后再动武吧。”长歌说完,解下腰间的水壶递过去。

    莫可急需水润喉,便没有推辞,他一口气喝了大半,方才感觉状态好多了,遂强撑起身,向长歌屈膝一跪,“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不必。”

    长歌在他对面坐下,眉眼间郁色深重,“我救你不过是巧合,你切莫与任何人说起。包括……”她顿了顿,嗓音愈发低迷,“包括你主子。”

    莫可顿急,“孟长歌,你可知我昨夜为何被反贼追杀?主子不放心你,派我赶赴宁州保护你,谁料,宁州境内到处是反贼眼线,行踪败露,我手下十余人悉数战死,独剩我一人,幸好天可怜见,我竟误打误撞的被你所救!”

    “多事!”长歌倏然起身,叱道:“小爷需要保护么?你回去转告他,让他把自己保护好便行,少管小爷的事!”

    莫可登时为尹简叫屈,“孟长歌,你怎能如此不识好歹?战事危急,主子还不忘惦记你,你不感动便罢了,竟……”

    “少废话!”

    长歌烦燥不堪,她伸手一指,“这条路通向七里庄,进了庄子朝西北方走十多里,有一条河,过了河再向南行五里,便可逃出宁州。趁着凤军还没封锁这条小路,你赶紧回去吧!”

    “你随我一起走!”莫可手捂腹部与她对视,恳求的语气,“只有你陪在主子身边,他方能安心抗敌!”

    “不可能!”长歌十指收紧,双目渐渐腥红,“我与他早已无情无义,他若再敢找我,当心我亲手送他赴黄泉!”

    “你……”

    “滚!”

    长歌怒吼一声,转身阔步而走!

    “孟长歌!”

    “倘若主子危在旦夕,你还见不见他最后一面?”

    身后,莫可用尽气力的追问,震得长歌泪水夺眶而出,她没有回头,喑哑破碎的回音,随着她的远去,缓缓传入莫可耳中——

    “若真有这一天,可将他的白玉佩挂于你头顶的树枝上,我看到后,必去见他……见他最后一面。”

    莫可瞳孔发热,他足下不稳,单膝跪在了地上,他喃喃低语,孟长歌,你究竟是怎样的人?你的心里真正爱过尹简么?

    ……

    入夜。

    军营禁区,肃穆紧张。

    这一役,秦军战败,退兵数里。

    “皇上,末将有一计!宁州乃贼首老巢,如今两军对峙,贼首却藏于暗处不肯露面,末将猜测贼首定是躲在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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