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最好,赶紧忘掉!”杜若笑道。

    一旁,景明听言,侧眸看她一眼。

    他还记得在北京西站接她时的情景,又黑又瘦,脏乱枯黄。

    此刻,夏天的阳光把她照得有些发白,她笑着,眼睛弯弯,梨涡浅浅。她眼神无意间移过来,和他的撞上,她一愣,笑容凝在半路,立刻移开。

    他只道她是做贼心虚。

    而他呢,之前还尚未转圜过来,可昨天吃饭时李维的话把他敲醒了。

    可不就是有意思?

    这么一想,他又不自觉极淡地勾了下唇角,有那么一丝势在必得的傲气。

    路上经过小卖部,景明进去买水,按人头买了几瓶分给大家,最后一瓶递给杜若。

    她接过水,看他扫码付钱,想起队里做什么事,都是他结账,随口就问了一句:“怎么总是你请客啊?”

    过道狭窄,彼时他拧着瓶盖,从她身边挤过,听言,俯身凑近她,低声问了句:“想管我的帐?”

    她的心猛地一撞。

    男生炙热的呼吸喷在她耳朵边儿上,斜射进来的阳光照得她耳朵通红。

    她怔愣回头,他人已经走出门口了,只剩门外阳光灿烂。夏天树木茂盛,绿意盎然。

    蓦地想起上次和他同在这小小的空间里,还是秋天呢,那时木门外的树叶金黄一片,像一幅画。

    如今这画变了色彩。

    她思忖着他刚才古怪又异常的行为。

    他这是……把她当队员,哥儿们,开玩笑的。态度的转变不过是因为她从他的圈子外走进了圈子内。仅此而已。

    她这才放松了点儿,跟着走了出去。

    大阶梯教室里,班上的男生照例给她占了第一排靠走廊的座位,她刚坐下,一道白色的影子从她身边闪过,落在她正后方。

    长期稳居最后一排的某人破天荒地来了第二排。

    杜若打开课本看书。

    景明盯着她后脑勺看了几眼,她束着马尾,脖子后有细细的碎发。

    阶梯教室后排的座椅本就比前排高,他双手交叠,趴桌上,正好与她的后脑勺齐平。

    他在后边“喂”地轻唤一声,一口气呼出来,那细腻脖子上绒绒的毛发飞舞,撩在她脖子上一个激灵。

    她立刻回头,近距离地撞见了他的正脸。鼻尖和她只差一个拳头的距离。他的眼睛又黑又亮,里边是她小小的影子。

    她心口一砰,立刻后退,顾忌着何欢欢坐在身边,没吭声,只拿眼睛瞪他。

    “同学,”他仍然趴着,平视她的眼睛,“今天上哪一课?”

    杜若转过身去。

    作为队长的景明和她印象里的判若两人,行为反常。她的脑瓜想不出缘由。

    他还要呼叫她,她却像有感应似的,立马抱着书回头看他一眼:“11单元a篇。”

    “谢谢。”景明冲她礼貌一笑。

    杜若:“……”

    貌似是第一次看到他笑。

    她再度转身回去时,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僵掉了。隐隐觉得,加入prime,或许是个错误的决定。

    很快,上课铃响,她收了心思。

    课堂上,老师点她读书,如今,她已能用一口标准而流利的美音朗读。

    读完后,何欢欢特吃惊地看了她一眼。她耸肩,开心地笑了。

    她认真上完一堂课,到了课间也坐在原地看书,始终没管身后的人。课间过半,他也没打扰她。又过了一会儿,她无意回头,才发现景明趴在桌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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