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虬髯客看向长安城方向,许久无语,半响后方才低声喃呢一句,转身看向了不远处的小船:“有劳老丈等候了,咱们这便开船吧。”

    虬髯客一脚落在了船舱中,可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一股熟悉的粉脂味道如何瞒得过虬髯客的感官?

    正要趁机遁走,跳入海水之中,却只觉得手腕一凉,一只细腻的手掌已经将其牢牢的拽住:“张仲坚,我抓到你了!这回你还要跑吗?”

    “姑娘认错人了!”张仲坚手掌一抖,猛然挣脱了红拂的手臂,径直栽入了大海之中。

    “我数三个数,你若是不出来,我便自尽在你身前!”

    月色下,红拂袖箭滑落,搭在了自家的脖颈间。

    “一”

    “二”

    “三”

    红拂眼中满是决然。

    “唉”

    一声叹息回荡在海面,虬髯客自海水中钻出来,重新爬上了小船。他了解红拂的性子,刚烈的很,说一不二的主。

    他远遁海外只是为了红拂好,又岂能坐视红拂自尽于眼前?

    “你又何必逼我?感情的事情强求不来……”虬髯客浑身湿漉漉的站在船头。

    “你为何连与我见一面都不肯!我若不逼你,你能出来?”红拂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虬髯客:“你一走了之倒是好,却将我推入了火坑,李靖被人阉割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好狠的心肠。你的兄弟情谊重要,难道我的感情就不值一提,任你践踏?”

    “三妹,你已经与二弟拜堂成亲了!”虬髯客话语沉重道。

    “还不是你的逃避?你居然嫌弃我拜过堂、成过亲!”红拂闻言顿时眼圈红肿,露出了悲痛之色:“好!好!好!你想要兄弟之宜,那我便成全了你的兄弟之宜,也免得你日后难做!”

    说完话,袖箭居然直接刺入了脖颈中,滚烫的鲜血打湿了衣衫。

    “你在做什么?”虬髯客如遭雷击,双目中满是不敢置信:“你还没有修入至道,你会死的你知不知道!”

    虬髯客急了,仿佛是暴怒的狮子:“你怎么这么傻啊!”

    一边说着,虬髯客努力的挤压着红拂的伤口,不让血液流出来。

    “没用的,我已经刺穿了经脉,这回死定了!临死前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到底喜不喜欢我……”红拂衣衫染血,比身上的红衣更显得妖艳。

    “我……我……”虬髯客嘴唇喏喏,却是开不了口。

    “呵呵,你不必说,我已经都知道了,我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红拂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虬髯客:“看来我死了也是白死,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从未喜欢过我。”

    “我喜欢你,谁说我不喜欢你!只是你与二弟相识在前,我又岂能横刀夺爱?”虬髯客抱住了红拂,手中拿出金疮药不断在伤口处涂抹、挥洒。

    “不要白费力气,我马上就要死了,能听到你说喜欢我,我就算是死也值了!值了!”红拂眼中两行泪珠缓缓滑落:“不过,唯一遗憾的是,此生不能与君共结连理……咳咳……”

    大口大口的淤血喷出,红拂女一双眼睛目光黯淡的看着虬髯客:“临死之前,大哥你能不能娶我一回,小妹死而无憾!”

    “这……”虬髯客面色顿时迟疑起来。

    “果然,你还是不喜欢我,所有话都只是安慰我,你给我滚!你给我滚!我不要你可怜!我不要你安慰!就叫我葬身于大海,倒也清净!”红拂猛然推开虬髯客,便要向着海中扑去。

    “我答应!我答应!我答应还不成吗?我这便娶你!我这便娶你!”虬髯客一把拉住了红拂的手臂,将其揽入怀中:“咱们这就拜天地!咱们这就拜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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