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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谷三郎走到案前:“教授,你的书法名扬天下,都说你有张旭之骨,怀素之风,是当今不可多得的大家!”

    海龟听大谷三郎这么一说,不由对大谷另眼相看。大谷乃一介武夫,是个不学无术之人,从他嘴里吐出疯僧怀素与狂草张旭,海龟吃惊不小。他静静地看着儒雅而又孤傲的邹良,他真的称得上当今的书法大家?海龟喜爱书法,也写得一手好的草体,平素也临怀素的《自叙帖》。

    海龟走到案前,两眼看着邹良:“听将军说教授您得怀素真传,鄙人也喜怀素,能否请教授让我开开眼界?”

    邹良鄙视地扫了海龟一眼:“你也知道怀素?”

    海龟:“略知一二。”

    邹良:“那我问你,怀素的书法可分三个阶段,你答得上来么?”

    海龟想了想:“怀素初期,以晋风为本,如圣母、食鱼、苦荀、藏真诸帖即是;中期狂放不羁,如清净经、四十二章经、自叙帖等自成一家;三是循和平澹的书风,如小草千字文,与其狂肆作风,大异其趣,完全换过一番面目,也可说是他过人之处……”

    邹良听海龟这么一说,不由注意地看着这个与大谷不同的日本军官:“怀素的风格,你能信口道来,且非常准确……”邹良的目光缓和了:“如果不这场战争,你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汉学家……可惜了!”

    海龟:“家父酷爱汉学,我自幼耳闻目濡,也就以研究汉学为己任……是的,这场战争改变了我!我想纠正教授的说法,这场维系到大日本生存的战争是必定要发生的,没有如果!鄙人的命运,也和帝国的命运连在一起,我选择了军人而不是汉学家,没有什么可惜!”

    话不投机半句多,邹良在砚台里饱蘸浓墨。

    海龟盯着邹良:“教授写什么呢?”

    邹良冷冷地说:“诗言志,文抒情,你应该懂得……”说罢,他不再理海龟,望着宣纸,略一思忖,笔如飞龙走蛇,在未写完的纸上留下一行行遒劲的草书: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

    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大谷三郎望着龙飞凤舞、力透纸背的大字,连声赞叹:“好,好!”

    海龟轻轻拉了下大谷的衣袖,用日语告诉他:“这是宋朝大文人苏轼的词,他在借古喻今……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他把我们比喻是天狼,把枪口对准了我们!”

    大谷三郎脸上的笑容僵硬了,盯着邹良的眼睛,渐渐露出了凶光。

    邹良扔下笔,捋下挽起的衣袖。

    随同大谷前来的渔阳一汉奸,对邹良说:“教授,您这幅墨宝,能否送我收藏!”

    邹良鄙夷地对他说:“你不配!”他冷眼望着随大谷三郎进入书房的众人,问大谷三郎:“来这么多人,为的什么?”

    大谷三郎有求于教授,他忍住心里的火气:“无事不登三宝殿,教授是文物鉴定方面的权威、泰斗,我新近得了一幅宋朝马远的四尺中堂,想请教授过目。他们得知我想请教授鉴定,也想亲聆你的教诲。”

    邹教授一听,心里咯噔抖了一下,日军占领华北以后,已经掠夺了不少华夏珍贵的文物,如今,宋朝及宋以前,甚至元代的文物都很少见了。大谷说的马远,是宋朝宫中独步画苑的待诏,其画名满天下。教授在北平时,那时故宫文物还没有南迁,他也只见到马远一两幅小的条幅。他瞄了一眼大谷捧在手里的檀木匣子,心里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大谷将大型的长条茶几上的东西挪开,从匣子里小心取出卷成筒状的古画。画一出匣子,散发出一股古木的香味。大谷向邹教授说了声“请”!

    邹教授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看呢,有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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