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书,每一页纸都很珍贵,写错一个字就要一整页重新抄,很需要聚精会神。

    若是想谈天说地,针砭时弊,自然有数不尽的茶会和书会,书店里往往都很安静。

    谢婉凝刚走到晋江书局门口就被里面热闹的声音镇住,很快便反应过来,问萧铭修:“他们就在这里以文会友?”

    萧铭修点点头,掀开竹帘走进去,抬头就看见三五成群的书生在一楼大厅里畅所欲言。

    “来,一楼是吵了些,你去二楼自己挑书,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回家可以慢慢看。”萧铭修亲自把她送到二楼,这才转身下去。

    谢婉凝知道他是想听听普通书生的政见,便也没下楼打扰。

    有整整几百本书供她挑选,谢婉凝十分高兴,一边飞快翻找着想看的书本,一边跟秋云说:“咱们银子带的够吗?”

    秋云就笑:“够的,不过便是不够,不也有老爷嘛。”

    谢婉凝看中一本前陈史,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这书可不是她能随便看的。

    仿佛是知道她会选“不合适”的书,不多时沈雁来便上了楼,在她耳边低声禀报:“夫人,老爷说这里的书尽管挑,不拘内容。”

    谢婉凝顿时就高兴起来,对他道:“那你去跟老爷回禀,说今日咱们家带的银子够多,叫他也尽管挑。”

    沈雁来:“……”

    娘娘,臣真的不敢说这话。

    楼下的萧铭修正笑眯眯听几个年轻书生在吵南域水患的事。从先帝爷起,逐年增修南域长河和荣江的堤坝,年年都要拨大笔银款,就怕洪灾起生。

    可就这样,也依旧不能抵抗暴雨和洪灾。

    那几个书生年轻,却还有几分新奇见地,萧铭修倒是听得兴致勃勃。

    可总有不速之客过来打扰他的清闲时光,不多时旁边便凑上来一个衣衫破旧的书生,在他身边笑着问:“兄台脸生,也是最近才来的青云镇?”

    萧铭修眯起眼睛去看他,回答得一本正经:“可不是,趁着御驾在,过来碰碰运气罢了。”

    久试不中的秀才举人也有不愿意再考的,若是能做大官门人或者师爷,也是一条出路。

    萧铭修已经把话题往这边引,不料旁边这人贼眉鼠眼的,一开口却实在不好听:“刚才上去那美貌夫人,是兄台家里的小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