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兴兴就走了。

    萧铭修右手在身上的白玉佩上轻轻摸了一圈,沈雁来便凑上前来:“刚刚付大人打手势,说人已经跟上了。”

    这不过是个小人物,哪怕他到处说谢婉凝“坏话”其实也不算特别大的事,他说的那些内容一听就知道是假的,只不过……有人对谢婉凝这个得宠的淑妃动了心思,就让萧铭修不太愉快了。

    萧铭修突然冷冷出声:“槐花胡同吗?”

    盛京槐花胡同历来便是勋贵世家的居所,普通的朝臣若没几代积累,根本就住不进去。

    他抬头往窗外望去,此时正值午后艳阳天,阳光灿灿入窗来,照得满室余晖。当年他能继承大统,除了太后和王氏的全力支持,最大的助力其实是先帝。

    若是先帝不写那封遗诏,无论太后如何努力,都将成枉然。

    当年先帝特地把他叫到龙床边,深出瘦弱干枯的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哪怕重病在床,他的眼睛也依旧明亮如星辰,他定定看着这个未及弱冠的儿子,对他给予了全部的厚望。

    萧铭修记得他对自己说:“槐花胡同……只能盘桓在盛京,不能再远了。”

    那时候他似懂非懂,只跟着先帝的话,使劲点了点头:“诺,儿臣谨记。”

    先帝爷便松开手,软软躺回床上,他望着昏黄的宫灯,眼睛里的神采渐渐消散干净。

    “老六,你知道朕为何最终选了你吗?”先帝缓缓开口。

    他声音很轻,却仿佛带着无尽的力量,在整个寝殿里回荡不休。

    萧铭修当时并没有反应过来,即便是过了一会儿他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可先帝就躺在那,笑着看向他,十分有耐心。

    这会儿他已经病了小一个月,整个人瘦了两圈,面色蜡黄蜡黄的,眼睛下面泛着惊人的青白。

    萧铭修心里有些难过,更多的是即将面对失去父亲的无措,他几乎哽咽道:“因为……儿臣够聪明?”

    先帝爷轻声笑笑,可下一刻便咳嗽起来,声音嘶哑得如同飓风里相互撞击的枯木,仿佛下一刻就能碎裂。

    “你知道的,你心里都清楚。”先帝爷好半天才开了口。

    萧铭修端了温水给他润口,他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说:“因为儿臣够狠,也够果决。”

    先帝终于放下心来。

    他缓慢地说:“大楚走到今日,已过两百春秋,曾繁华鼎盛,也曾濒临灭国,可还是挺到了现在。”

    萧铭修跪在床前,认真听着他的话。

    先帝不需要他回答和许诺,他知道他一定会听进心里,并努力做到最好。

    “时至今日,朕总觉得大楚可能会重临很难跨越的坎坷,只有一个果断坚韧的年轻帝王,才能把大楚带领下去。”

    先帝是明君,也是仁君,大楚正值繁华昌盛,萧铭修实在也无法预见将来会有坎坷。

    “可能是朕多虑了,但防患于未然,这个国家,以后就交给你了,”先帝把目光聚到萧铭修脸上,“你不会叫父皇失望的。”

    他坚定地说道。

    作为一个不受宠婕妤生的皇子,萧铭修从小就靠自己努力在宫里头搏生路。他母亲缠绵病榻多年,哪怕因为膝下有皇子能多得几分皇帝眷顾,也不能时时刻刻都高枕无忧。

    想让自己和母亲过得好一些,只能靠他自己。

    他胆大心细,能隐忍着巴结脾气并不算太好的兄长和弟弟,也能悄无声息把欺辱母亲的坏心宫人换去永巷,甚至在嫡母王皇后那里也混了几分脸面,叫王皇后也能照顾他们母子一二。

    从小到大,他一路靠自己走到今天,哪怕是母亲去世-->>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