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铭修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指了指她步辇上那个单薄窄小的华盖,又指了指自己御辇上的那一个:“这么冷,真的不坐?”

    谢婉凝一下子就动摇了。

    她这么怕冷的人,大冬天顶着雪坐两刻的步辇简直折磨人,可萧铭修的御辇她又没胆量坐,一瞬间心里简直天人交战。

    萧铭修也不着急,就让她在那犹豫。

    这片刻工夫,雪越下越大,朱红宫墙上金色的琉璃瓦转眼就被白雪覆盖,给这座巍峨壮丽的长信宫添了些难得的美丽景致。

    谢婉凝从来没这么犹豫过,她心里头反复纠结,竟站在慈宁宫房檐下发起呆来。

    谢兰正想提醒她,却突然听到身后阑意姑姑的声音:“太后问是否是还有事?”

    这一次谢婉凝倒是回过神来,她脸上倏然染上胭脂色,都快要跟那宫墙一样红。

    萧铭修冲阑意姑姑摆摆手,牵起谢婉凝的手,把她往御辇那领。

    冰天雪地里,他们两个的人踩在已经触过雪的宫道上,倒也不觉得滑。

    “反正你穿着斗篷,没人看得出来是谁,”萧铭修一边笑一边把她扶到御辇上,“怕什么,便是被看到谁又敢说闲话?”

    她如今可是盛宠至极的贵妃娘娘,坐一下步辇怎么了?平日里在乾元宫还不是作威作福,怎么那会儿就不知道怕!

    谢婉凝坐在他身边,头上是严实的华盖,身边是他温热的身体。明明风雪之中,却一丝一毫都不觉得寒冷。

    “臣妾还不是怕外人说陛下。”

    她可以不怕这些流言蜚语,可她担心旁人说他,明明已经这般夙兴夜寐,若只让她搭一下御辇就又被上折子,简直没处说理去。

    萧铭修捏了捏她的手,感受到她手心里的温热,心里也有些踏实。

    “宫里的事,外人很难知晓,以前或许可以,以后不会了。”萧铭修坚定地说。

    谢婉凝扭头去看他,却在他眼眸中看出笃定和狠戾。

    “以后宫中的事放到你手上,朕就更放心了。”萧铭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