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仅把敬太妃说蒙了,就连谢婉凝自己也蒙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在心里头呐喊:太后夸的这是我吗?是吗?是吗?

    不过太后都夸了,她也得跟着附和,当即便娇羞地低下头去:“娘娘谬赞了,都是娘娘赏识,才有臣妾今日的一切。”

    太后就笑道:“你这孩子最是实在,你若是不好,我跟皇儿又怎么能喜欢呢。”

    她们婆媳两个突然开始亲密和睦,对面的敬太妃却沉下脸来,庄太妃看着她紧紧攥着的手,轻声劝道:“你何必说那些呢。”

    敬太妃咬牙道:“若是真叫她就这么荣宠下去,那往后……”

    庄太妃瞥了她一眼,心里头却笑,还不是听闻自己娘家也递了采选的相图,她这是见不得贵妃做大,他日再早早生下皇长子,那她们张家的姑娘路可不就难走了。

    太后这会儿也回过头来,淡淡看着敬太妃:“你也是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该颐养天年,家里的事孩子的事能不操心就别操心,你瞧瞧我,不就挺好的?”

    太后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叫她老人家这么简简单单两句话,敬太妃顿时老实了,还要给太后赔礼道歉:“娘娘说的是呢,也是我思虑过重,太过操心儿孙的事了。”

    “等咱们老八娶了王妃,你啊,就没那个闲工夫喽。”太后这么笑一句,气氛便又热络回来。

    德妃凑到谢婉凝身边:“还是太后娘娘厉害吧。”

    谢婉凝瞥她一眼:“是是是,你可得好好学。”

    德妃立即缩了回去,倒是没再吭声。

    就在一片觥筹交错之间,萧铭修领着一众兄弟进了宴厅,他今日穿着墨色礼服,显得人修长挺拔,很是英俊。

    “母后新岁吉祥,”萧铭修领着兄弟们站在堂上,对太后敬酒,“儿子祝母后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这一串祝词说出来,太后脸上简直要乐开了花,萧铭修说完,他身后的王爷们也跟着重新唱了一遍,闹得整个宴厅里更是热闹。

    王爷们年年回来,就是为了给太后请安来的,他们陆续上来给太后敬了酒,围着太后就说开了话。

    谢婉凝坐在那,见萧铭修走到身边的御案前坐下,便吩咐宁多福:“给陛下把豆腐汤热热,省得吃了胃痛。”

    萧铭修脸颊有些红,他倒是没有吃酒,不过宴厅里头有些热,叫他熏着了酒气。

    斋戒三日,又不能用荤食,萧铭修看了看谢婉凝,又可怜巴巴盯着那碗豆腐汤瞧。

    谢婉凝忍不住笑了:“陛下先凑活用用,到了明日就可寻常饮食了。”

    萧铭修凑在她身边小声道:“朕知道的,就是嘴里没滋没味,总觉得饿。”

    年节祭祀前皇帝亲自斋戒三日,以感获天恩难得,体会众生疾苦,这是千百年来留下来的老规矩,可改不得。

    谢婉凝想了想,便小声哄他:“那这样,后日我试试给陛下做一道荸荠肉丸汤,里面加上小块冬瓜和香菇吊味,好叫陛下能吃顿饱饭?”

    萧铭修也不过就是跟她装可怜,却未曾想到她这么好说话,顿时喜不自胜:“咱们一言为定!”

    谢婉凝不由又笑了。

    这怎么今天这么多人要跟她“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