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锅点心,正等着娘子去瞧。”

    周晓晓低头看了看一路捏在手中还未拆开的那封信,苦笑了一下,跟着进了作坊。

    新搭好的作坊里烟雾缭绕,几个女子身着罩衣,银索襻膊,在白色的雾气中忙忙碌碌。

    领头一个三十几许人唤吉嫂的妇人,见了周晓晓进来,将沾满面粉的双手在罩衣上来回一抹,托起一笼子新出锅的面点迎上来道:“这是今日新得的,小娘子看着可使得?”

    吉婶夫家原做的是炊饼馒头的生意,先时营生尚可,岂料得去岁她男人患了痨病,举全家之力,变卖家产寻医问药,还是撒手去了。留下孤儿寡母熬不住债台高磊,日子过不下去,没奈何只得自卖自身。

    幸好遇到周晓晓不忌讳她新寡,只看中她手艺。

    不但卖身银子给的足,还将这一摊作坊托她打理,每月另算月钱,且允她七岁的小儿一同住在院中。是以吉婶对周晓晓分外感激,做起工来也十分用心。

    周晓晓接过竹制的小蒸笼,无多言语,捡了个靠窗的桌椅坐下。把蒸笼摆在桌上,愣愣地看着出神,新出锅的面点上蒸腾起袅袅白雾,衬得周晓晓那张时时带笑的小脸似乎透出一点悲伤来。

    娟子正要上前,被吉婶拉了一下,“做你的事去吧,小娘子有事,别闹她。”

    周晓晓愣坐出了片刻神,低头拆开手中那封捏得有些皱了的信,展开一张薄薄的信纸。

    信纸上是俞行知熟悉的字迹,语气却很陌生,寥寥几句道谢,客气又疏离的问候,话里话外饱含不再相见的诀别之意。周晓晓将信来回看了几遍,正正反反都仔细翻过,没有看出一丝余情。

    她闭上眼,脑中浮现出俞行知的面孔。

    寒山冷月公子如玉,春风一笑动我心湖。

    算了,周晓晓睁开眼睛,若这不是他的本意,他自然会再出现在我面前亲口解释。

    若他真有意了断情缘,依他便是。

    她慢慢折起信纸,收入衣袖,取筷尝了一口点心,细细品过,点头道:“成了,就是这个味道。小梅拿记录来给我看。”

    一个瘦瘦小小的丫鬟走了过来,拿一个记录的本子给周晓晓看,这个叫小梅的丫鬟是周晓晓采买的几个佣人中,唯一识字的,她原在一大户人家做活,因主家惹了官非,家产仆妇都一并发卖,这才被周晓晓买了过来。

    周晓晓看过笔记,拿手点了点道:“就按这个来,小梅把最后这个方子抄起来。以后步骤用料都严格依着定好的做,一定要做到千笼一味,不允许不同批次的产品口味上有所差异。”

    交代完诸多琐事,周晓晓回到卧房小歇,只觉心中没由头的烦躁,坐卧不安。

    饮了一壶凉茶,依旧焦躁难耐。

    周晓晓拍了自己一巴掌,心里骂道:“没骨气的东西,重活一次容易么,只是一个处了没几天的人,犯得着这么患得患失的?”

    她换一身皂色的圆领小袖衫子,束月白腰带,登短靴,满头青丝随手挽个椎髻向着前院校场去了。

    行到院里,在兵器架上捡一条铁枪,乘着斜阳的余辉,练起吴道全新授的梨花枪。

    她将那铁枪往地上一贯,霎那间击起千堆叶,满天沙。

    一时银枪闪闪射秋水,潇潇竹叶凌空乱。时如灵蛇吐红信,又似暴雨提春花;

    但见团团倩影舞银光,孤身佼佼起天风;欲泄心中不平事,只将此身乘风起。

    周晓晓正练个酣畅淋漓,院外传来一声喝彩:“端的是好身手。”

    只见门首站着一个年轻校尉,头戴网巾,身着落花流水花绫战袍,外束青白捍腰,穿长靿靴。细腰宽膀,容姿不凡。手中提着两壶酒并一包熟牛肉。

    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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