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都被这种莫名的期待鼓舞着,手上的力气不知不觉又多了几分。方教练说,你们就坐在世界冠军的面前,在这个活生生的人面前,什么梦想都有可能,你们还有疑虑吗!
没有!我们一齐喝道。信念的鼓舞,让我们在距离红色浮标不足200多米的时候,加速超越了潜院代表队的舢板!随后我们就像偷了别人珍宝的小偷一样,拼命划拼命划,生怕被失主赶了上来。
超越了两支大三代表队!方教练回过头来,看潜院的舢板发狠地赶了上来,说大家听我的号子划,一,二!一,二!
潜院的舢板最终没能超越我们,而我们距离第二名工程大学的舢板始终有20来米的差距,赶超不上。到达终点后,换好鞋袜,我们12人便风一样的自5000米起点向终点跑去。方教练发明了一种“十秒穿鞋袜法”,百试不爽,这为我们争取了一些时间上的优势,在我们出发时,甚至将两名工程大学的学员落在了身后。路两边很多围观者,未参加比赛的联训队队友们纷纷递上毛巾和饮用水。
我稍喝了几口水,缓解一下身体的燥热,也不敢多喝怕影响跑步。长跑相对于游泳来说,是我的弱项,诗琳,我做不了太好,只能做到不拖队员们后腿。行经柯克所在的观众席,柯克喊着阿城,加油!诗琳来了!就在终点!可别衰给她看!
诗琳,是你么!听了他这话,我的心猛地一震,我回头一看,柯克手中挥舞着的,是你的帽子。是真的吗?我眼前一阵模糊,只觉得道边那千百道杨树的眼睛,都化成了你的明眸,那些眼光,那么深,那么痛。我向终点的方向看去,却只见到一个个阻拦在我面前的其他学员奔跑的身影。别挡着!我喊着,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将我向前一推,迈开步子,超越!
柯克在后面继续喊:阿城,好样的,加油!小芬也高喊着:帅哥,加油,拿第一我亲你一下……我苦笑着,步子加紧了。我不知道在我的前面,还有多少人,汗水模糊中,也几乎再看不清前面的是哪个学院的,只是一个模糊的墨影,而我,一咬牙,便会将之超越。
我要虚脱了,诗琳。我所接触过的所有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都告诉我这三项竞赛的强度其实不算什么,红军的爬雪山过草地万里长江横渡,那才算艰苦。可我感觉我已经到极限了。在痛苦的时候我喜欢咬嘴唇,现在嘴唇已经被我咬得很痛,很痛,咸咸的血流进喉咙,很难受,很难受。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扛多久,只知道自己要像机械一样的跑,一样地跑。
小江,慢点!一个声音把我从模糊中拉醒了,才发觉我已经跑在了高手旁边。我问我们现在大概在什么位置。高手说大概在第九第十左右,方旭和航特班班长赵俊明已经在前面了,后面有航特班的一个和陆战班的两个,不出意外的话,这回成绩不错。
我说那就好,我们加速。高手说,留着力气冲刺用,你这么拼命,别倒在路上了。那时真是前功尽弃。刚才那一段跑步,确实超越了我的极限。于是我也放缓了下来,大家都处于强弩之末,也没几个人猛冲要超越我们。而最后的四百米,则将是最终决战的地方。
最终的四百米,竞争的气氛一下子空前激烈。我与高手撒开双腿,不顾一切的奔跑,宁愿用尽全身最后一丁点的力气。观众们如潮水般倒退,终点线近在眼前。一个红色的身影落入眼帘。
诗琳,那是你么?安静,恬美,没有倒旁人那样激动,只是看着我,看着我。我像被巨大的神祗托住脚跟,像有着赫克托尔的力量,我冲了过去,向着你,诗琳。我冲过了终点,但是……我愕然地站住了,诗琳,诗琳,我看到了你的脚下,那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东西……
信写到这里,我哭了,诗琳。再也写不下去了,经历了苦痛的铁人三项训练的我,本应坚强如钢,可在写信的时候,我又哭了。我不知道为你而痛为你而哭,是否代表着心中还有爱,但我知道,我对你,已经确实难以割舍了。诗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