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再吹会儿风。

    她说,神经。自顾回去了。

    神经。呵。我苦笑一下。

    诗琳,这两个字,让我又想起你来了。在珠城,我兴冲冲跑出淋雨的时候,像个天真懵懂的孩童,你也这样说我。

    你说,神经。

    想着这两个字,我又微微地笑了。我想着你,诗琳,却始终没有决定应该何去何从?

    诗琳,在有些人的眼里,我确实如此,思虑太多,担忧的事情很多,牵挂的事情也很多。

    以前我怕你离开我,现在我怕我再爱你,也怕我不能照顾你。我知道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爱却无言,爱亦无声,军人的责任,让他的爱情,往往无从表达,行动上做不到,语言上又乏力。

    很多军人选择的另一半,都是独立生活能力特别强,坚强,不屈,能扛得起生活和家庭的重担的,因为军人是与家庭生活基本脱节的,选择独立生活能力强的配偶,才能扛得起两个家庭的生活。

    如果不是,两个人都会走入痛苦。

    我无所谓,诗琳,但是你呢?

    海岩的书中,真爱可以抛弃一切。但在现实生活中,真爱真的可能抛弃一切吗?

    没有人给我答案。

    这封信写到这里的时候,编队已经走到了马六甲海峡的出海口。印度洋气息迎面而来,让人豁然开朗。

    得了,想太多了吧。不想了,想多了头痛。走一步,看一步吧。信先写到这里了。

    祝快乐。

    阿城

    2002年5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