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的美丽那真可以用高·大·胖来形容,特别是当它深夜里迈着幽静的步伐缓缓走来时,恍惚的,就是一头雄狮。不过这种恍惚的时候是很少的,因为大多数时候它都懒洋洋的趴在地上,仿佛睡着了似的。
朱抵嫌弃的看了它一眼:“美丽,你现在这个样子可真不美了。”
美丽斜了他一眼,继续趴着。朱抵摇摇头:“看来就因为你,咱们也要离开了。”
“公子。”赵旭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得到他的允许后推门而入,“公子,这里有一封你的信,是从江宁来的。”
“江宁?那一定是安妹妹了。”朱抵立刻收下了腿,“我就说安妹妹也该来信了,上封信都是三天前的了。”
……赵旭向远处看了一眼,不是他想说什么风凉话,可就算江宁离上海不远,安姑娘也不会三天就来一封信的,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上一次两封信的间隔时间明明是十天啊!
“好像不是安姑娘的。”
“你怎么知道?拆开看了?”
赵旭连忙摇头:“不是,我是觉得安姑娘不会用这样的信笺。”
朱抵连忙去看,果然。安姐的来信向来是规规矩矩的。用的是最普通的信封,看起来还有些像公文。而这个却是一个浅绿色的小信封,上面还画着两棵海棠,一看就是闺中女儿的手笔。
这要换成别人朱抵可能还会想安姐是不是有了女儿心思,待他不一样了。可他对安姐了解太深了,知道她就算对他有了不一样的心思也绝对不会这样的,所以,这封信又是谁寄的?
他拿过信,信封上面并没有落款,只是写着他的名字,那字写的极为小巧,每一个转折处都带了些弧度,与安姐规矩的小楷又不一样。
这的确,不是安姐来的。
他打开信,只见上面第一句就是给他问安的,而下面则是诉说心情的。大体上来说就是她现在非常苦闷非常难过,有一件事困扰在她心头有一阵了,她本想凭自己的能力解决的,后来却发现她没有这个能力。在万分无奈之下她写了这封信,还请朱抵一定要冷静一定要沉着一定不要胡思乱想,因为安姐——她的二姐,还是注重家风的,就算和苏大公子两情相悦,也是发乎于情止于礼,绝没有其他任何不合规矩的行为。只是她二姐毕竟是定了亲的,这男女在一起,总是不好的。而她作为安姐的亲妹妹,在劝说无效之下,只有痛苦无奈的写下这封信,还请朱抵想办法劝劝安姐,毕竟他们才是夫妻,什么话都好说。
朱抵看着这封信,看了一遍又一遍。一开始他是愤怒的,不是因为这封信隐隐的说他的帽子绿了,他相信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不是他相信安姐对他有多么深厚的感情,而是他知道安姐是绝对冷静自持的。这些年来他每次想到安姐,最先想到的就是那一天她站在马车上,抬手将煤炉按到张大脸上的情景。
那时候她的嘴微微的抿着,身体没有任何晃动,两眼微眯,就那么冷静的,又有些骄傲的看着面前的张大。在当时这一幕就令他吃惊,而这些年来越想越觉得有意思。
张大是谁?一个赌徒,当时又是穷凶极恶的上了车,要去挟持她们。可那时候她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就能在最短的时间想到最好的办法,并且没有犹豫的执行了。如果说那时候他还不是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的话,那这些年他带兵打仗更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自制——对自己近乎苛刻的自制。要战胜突如其来的恐惧、恐慌才能做到这一点。
而那时候,安姐不过十岁!
这些年他虽然和安姐聚少离多,并且基本上算是分别两地,可信件不断,他也不断的从秦举人那里听到关于她的事情。于是越来越知道,这是一个也许有些散漫,有些冷漠,但绝对自制的女孩。他的自制绝不会让她做这种事,哪怕她一开始对那个苏大公子有好感,也绝对会控制着自己再不去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