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或是同张家有关系的人家,静姐多少会轻松些。

    但张家给的人选,又实在让他看不过去,不是没什么出息的,就是脾气不好的,甚至干脆就有一个鳏夫!他家好好的黄花大闺女,凭什么与人做填房!

    高老爷现在的状态就有些,日子也不是不好,但总有点做什么都不太顺心的感觉。而就在这个时候,轩哥拿了自己写的字找了过来。在高老爷眼中,轩哥的字实在说不上多么好,但联想到他的年纪倒也还过得去了。

    高老爷是传统文人的做派,张口就要先批评,转眼却见轩哥的身体微微的抖着,他皱了下眉:“你怎么了?”

    轩哥吞了口口水:“孩儿、孩儿无事。”

    “你脸怎么这么红?”

    “啊?”轩哥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可能、可能是太热了。”

    高老爷偏头看了看他,在屋里,今天轩哥只穿了一件半旧的青绿色的暗花棉褙子,里面则是一条浅蓝色的宽袖长袍。现在虽已进入冬天,屋中却不是太冷,因此只烧了火盆,还没有开地龙,怎么也说不上热的。

    他挑了下眉,刚要说话,突然想到早先安姐说的一句话:“其实轩哥现在如此,父亲也要担些责任呢。”

    那还是轩哥前段日子生病的时候的事,听到这个长子生病他自然事心疼的,但又有些恨铁不成钢:“自小他的身体就没好过,也不知我高博荣早先是造了什么孽!”

    听他这么说,杨氏不敢出声,安姐却冒出了那么一句,杨氏立刻:“别胡说!”

    “才没有胡说呢。男孩子就是要父亲管的,可父亲又管过轩哥几次呢?别说管了,每次见了都是板着一张脸,轩哥吓也吓死了!”

    “还说没有胡说!”

    杨氏瞪起了眼,安姐吐了下舌头,却依然道:“姨娘先别忙着训斥我,听我说的是不是在理嘛。咱们就拿留哥来举例吧,平日父亲一来,留哥就哒哒哒的跑了过来,还很兴奋的叫着爹。可要是哪天父亲脸板着,留哥就会害怕的直往后缩。留哥还是这样呢,更不要说轩哥了。”

    “你这孩子,举得是什么例子?”杨氏哭笑不得,“留哥这才多大了?”

    “轩哥就算比留哥大些,可在父亲面前都是一样的。事实上,轩哥还不见得比留哥强呢,好歹留哥还能时常见到父亲。”

    当时他听了这话心中还有些不是滋味,心说并不是他不想管轩哥,可现在张氏人都死了,还说这些做什么呢?不过此时想到这话,他嘴边的话就说不出来了,微一沉吟:“你练字多久了?”

    轩哥吞了口口水,才道:“正式练,还是这四年。”

    “只有四年吗?”

    “早先也同曹妈妈学了一些。”

    高老爷点点头:“只是四年,能练到如今这个程度已是相当不易了。我看你这笔法,练的应该是是钟繇的宣誓表。”

    “是。李先生说楷书最为规整,练好了这个再练别的也就便意了。钟繇是楷书鼻祖,让孩儿先揣摩他的字体,好能感受楷书的神韵。”

    高老爷点点头,心说这个李先生的说法虽和自己的不同,却算是有自己的见底:“那你这几年就一直练这个?”

    “早先是的,后来……进了张府,孩儿也没有再换。”

    高老爷沉吟了片刻:“钟繇的我看你已练的不错了,可以再练练二王的。虽然练字忌讳换帖,但你这一个贴已经练了四年,却是可以再揣摩揣摩其他家的笔法了。把这些名家的都练出一些味道,也就能有自己的神韵了。咱们先来说你这副字,我看这个思字就写的相当好。何为思,子说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这里的思是要思考、思索。但在最初,这个思字却是考虑吃饭的问题。你看这个字,上田下心,说的就是挂心于田地。民以食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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