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尝没有想过告假?但这才不过两天她就告假,落到外人眼中总不太好。思烟叹了口气:“姑娘嫁人后和早先,就不一样了呢。”

    安姐一怔:“怎么说?”

    “这要是姑娘在家时,是绝不会管别人说什么的,而现在姑娘的顾虑就多了。”

    安姐细思了片刻,然后点点头:“你说的是,我好像,真有些不一样了。”

    要是异地相处,招待宾客她逃脱不了,这一早一晚的训话,在高家的时候是一定会想办法免了的,哪怕是高老夫人非要同她说呢,她也会嘴上说的甜甜的,然后一肚子委屈的找高老爷告状,最后让训话不了了之。但是在这里她却只有听着、忍着,这到底是因为她变了,还是因为,在这里,她只有这样?

    想到这里她有些怔然,不由得想到过去常听杨氏说的,女孩子在家中是娇客,随便受不了什么苦,到了婆家可就难说了。那时候她还有些不以为然,倒不是觉得杨氏这话不对,而是觉得女子要有本事,到哪里都能过的好。她当时是自信哪怕是嫁出来也能过的还可以的,她想她就算哄不住南安王妃,起码可以敬而远之。与别的人,她不往前凑,难道人家还要巴巴的找她的麻烦?就算是朱抵她也想好了,他愿意找小的她也不会拦着——此时如此风俗,她绝没有以一己之力抵抗整个世俗的能力,相反,她还会帮她管好那些小妾通房,只要她们守规矩,她不介意给她们体面的生活,至于她自己,也自会有自己的生活。

    她的能力朱抵是见过的,她相信朱抵绝不会因为什么美色而抛弃她这个盟友,就像现代人说的那样,牢不可破的联合只有牢不可破的利益,她和朱抵利益一致,本身就处于不败之地了。

    她想的很好,觉得自己能从容自如。可那句话是怎么说的?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她同朱抵的感情倒是真正的生发了,可也带的她在这个府里畏手畏脚。她终于能够理解她那个在外面风风火火的闺蜜,为什么回到家中各种拖泥带水了,因为她有要顾虑的人了。比如说现在,朱抵是同南安王妃的关系不好,但他不是同所有人关系都不好,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难道也能不在乎朱抵的名声吗?当然,放在朱二公子身上可能这都不算个事儿,但他现在不是那个纨绔子弟了,他有想法有目标,他可以任性,却绝不能把所有的人都得罪了。

    她正在这里出神,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吵闹,正要起身,就见朱抵大踏步的走了进来,顿时她就惊住了:“你怎么来了?”

    “妹妹这话说的,好像我是客人似的。”朱抵瘪了下嘴,安姐顿时无语了,她深刻的觉得自己多想了,她就该明天一早去抱病!朱二公子就是个不要脸的,没见这儿还有别人吗?

    她干脆也不起身了,就那么趴着:“这不是觉得你来的太快了?思烟,还不快给你家姑爷倒水?吃了吗,让段妈妈给你下个肉丝面?”

    “再加两个蛋。”

    ……

    很奇怪,房中只是多了一个人,却觉得空气都鲜活了起来,安姐也没有那种力竭的感觉了。她翻过身看着喝水的朱抵,朱抵呢,也一边喝着水一边看着她,两个人都笑眯眯的看着对方,自然谁也不会去理会思烟了。思烟的目光在他们身上一转,带着笑意就退了下来。二公子回来了,那么一切都没事了!

    虽然没有思烟这种万事无忧的感觉,但安姐也的确安心了不少,待朱抵喝完水她道:“我听说这次演习河北卫那边死了个人,没事吧?”

    朱抵摇摇头:“已经给了抚恤,我们这边又多加了五十两银子,本来就是订好的规矩,死伤自负的。”

    否则早先也不会有那么多禁卫军的家人拉着自己的儿孙让只出工不出力。

    “禁卫军这边呢?”

    “有几个受伤的,但也没什么大事。”朱抵走过来拉着他的手,深深的看着她,柔声道,“安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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