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知道我们姑娘那样的难处。说好听点是姨娘,可谁又不知道,那是老爷花了银子买回家去的,要说周家老爷也是家境殷实的,要真是把姑娘给了陈家老爷做妾倒也罢了,可偏偏是卖闺女一样把孩子卖给陈家老爷的,陈家门里上上下下瞧不起我们姑娘,太太从前又没少给脸色看,也就是我们姑娘年纪轻,样貌又生得好,这些年在老爷跟前服侍,也没有敢不尽心的,尽可能的恭顺谦卑,才讨了老爷的喜欢。哪里是什么姨娘呢?叫她一声姨娘,那就跟拿了刀子剌她身上的肉是一样的,她疼的死去活来,还只能生受着。”

    这样的话说出口,显得周氏再没那么可怜,连魏鸾听了都止不住的皱眉。

    周余这事儿干的实在不怎么样,自己亲生的姑娘,倒像是一点也不心疼,眼里头就只有白花花的银子,周氏进陈家门,他既拿了陈正廷的银子,那周氏将来过得怎么样,就跟他再也没关系了。

    横竖当初他是把姑娘卖给陈家的,将来就是死在陈家门里,他也管不着。

    眼下听张氏这样说,周氏倒还算是个有气性的,陈家的奴才她约束不着,也只能告诉自己的乳娘,别那样喊她,她听了心口疼。

    这个女人十多年如一日,看似风光无限,生压了吴氏的一头,可这里头的苦楚,也只有她自己知道罢了。

    魏鸾这头正心下叹气,那边张氏已经又开了口:“殿下您问我是不是对陈老爷不满,那是真没有的。我们姑娘日子过得苦,可再怎么苦,好歹这些年下来,都还有陈家老爷心疼她,爱怜她,好些时候我们姑娘自己说,那也不过是看在她年轻的份儿上,拿她当玩物似的稀罕着,等年岁渐长,又是另一番光景,可不管怎么说,十几年熬过来了,我们哥儿现在年纪也大了,能照顾她了,总算该着苦尽甘来了不是?我怎么会对陈家老爷有不满,要不是陈家老爷心疼我们姑娘,在陈家那样的大宅院里,我们姑娘早就叫磋磨死了也未可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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