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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侧目望过去,果然章氏面上刚缓和出的那点子血色,霎时间又不见了踪影,一张脸惨白的吓人。

    她倒吸口气,低声叫魏业:“母亲还在病中,您说这些,不是戳她的心窝子吗?”

    章氏几不可见的拧眉,下意识的睇过去一眼,却又匆匆收回目光。

    孙氏留下的这几个孩子,个顶个的有本事,把魏业收服的妥妥帖帖,她用了十几年的时间,都不能真正走进魏业的心里,更没办法叫魏子衍得了魏业的另眼看待。

    从前她还能安慰自己,魏子期是发妻嫡长子,魏业倚重他,也是应当应分,至于魏鸾,打小她撒娇卖痴就是一把好手,年纪又是一众嫡出孩子里最小的,魏业多疼她一些,也没什么,至少魏鸢在魏业心里,不过尔尔。

    可如今看来,就连魏鸢,也在魏业心里极有分量,这个嫡长女,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能在魏业面前说上话了。

    章氏呼吸一窒,心下生出满满的无力感。

    十几年的时间,她苦心经营的这个家,到头来,她究竟得到了什么呢?

    是在数年后,她母子二人皆不得魏业欢心,是数年后,魏业不顾体面带回个青楼女子为妾,还要她来周全魏家颜面与名声,周全所有人,是数年后,魏业当着魏鸢的面儿,对她母子二人数落起来毫不留情……

    她得到的,就是这些吗?

    章氏不甘心,更不敢相信。

    她想起了先前的筹谋和打算,更想起了今日她是为了什么,才跑到郭闵安面前去回护魏鸢。

    章氏心里渐次有了底气,抿了抿唇:“老爷这样说,叫我无地自容,我先前也说了,孩子有不好的地方,是我这个为娘的教养不善。这魏家宅中,不要说子衍,就是子期和鸢儿姊妹,乃至于子沪兄妹两个,若有了什么不好的地方,也自然都是我的过失,老爷要指责,我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老爷,您发了这么大的脾气,骂完了孩子,又来指责我,难道我们母子,就真的一无是处了吗?”

    她说着眼眶红起来,包了一眼眶的泪,却一滴都没有掉下来:“连鸢儿都会劝您,我好歹还在病中,大夫又交代了不能生气,您字字句句来戳我的心窝,只怕是不愿意叫我好了。我服侍老爷这么多年,又生下一子,到头来,老爷竟这样不顾念,我实在是……”

    她掩面,好似再也说不下去。

    魏子衍这会儿反应倒是快,扑通一声跪下去:“爹觉得儿子不好,要打要骂,儿子都受着,可爹为这个同娘生分,又怨娘教坏了儿子,那娘实在是委屈。”

    其实魏业心里何尝不明白,养不教,父之过,同章氏自然有关系,可与他难道就无关了吗?是章氏把孩子惯坏了,可从小到大,他又有多少对魏子衍的关怀提点和上心呢?

    眼下章氏这样,倒弄得他有些手足无措。

    章氏一向是个要强的人,服软的时候很少,即便是她错了,她都不肯服软低头,如今也是真的没了法子,是叫他逼成这样的……

    魏鸢立在一旁也不再说话,只是她是能看出魏业面上的松动,和他眼底透露出的不忍的。

    不得不说,章氏是个有手腕的,至少她清楚地知道,怎么样才能抓住爹的心,怎么样才能叫爹不至于彻底疏远了他们母子,在这宅子里,她还要立足,魏子衍也还要立足,而他们所能依仗的,从来都只有爹一个人而已。

    她心下不屑章氏的这些小心思,却又不得不佩服,怪不得当年娘在怀鸾儿时,她能替娘掌家持中馈,现下看来,都是不无道理的,爹从前,应该也是很喜欢章氏的才对,进退有度,这个女人把这点子分寸掌握的未免也太好了些。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