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鸾的身世,只有我最能说清楚,揭穿了,魏鸾和他之间,就算完了。他并不敢闹的人尽皆知,在这一样上,是我钳制着他,而非是他压着我一头。”

    他还是那么自信,或者说,是自负。

    王川对前景显然不如他那样乐观。

    齐王殿下的容忍,只怕也是有限度的。

    诚如齐王殿下那日自己所言,真要是出了事,凭他的身份地位,总有办法护住二姑娘周全,更不要说,届时连广阳王殿下都会出手回护。

    于陛下而已,二姑娘的身世,固然是不适合做齐王妃,但如果齐王殿下坚持,广阳王殿下又一力保着,说不准,还能博上一博呢?

    王川其实有心劝两句,可是话到嘴边,他竟又不知道该如何劝。

    从前到现在,很多事儿,都是老爷一个人决断了的,杀伐果决,这么些年了,他不是看不明白。

    老爷打定了主意的事儿,是听不进人劝的,即便是他,也无用。

    是以王川只能摇头叹息。

    魏业看在眼里,知道他担心什么,却也不愿意再多提多说,只是摆了摆手:“你去盯着点儿西院吧,别叫胡氏闹的太不像话,也告诉她身边服侍的,先前几个月,她干的好些事儿,我不是不知道,她身边儿的丫头们,挑唆着她不敬上房院,连带着子期他们几个,也敢编排起来,我也全知道。府中事情多,我懒得插手计较,可别真的惹急了我,她们一个个的,都讨不着好。服侍主子,就该有个服侍主子的样子,别出了格儿,做得太不像话。”

    看样子,老爷眼下是不打算叫内宅不宁,借此找由头休妻了,恐怕这件事情,还是打算着落在冯氏的攀咬,还有蕙仙的失踪上。

    既然想明白了这一层,王川便压低了声儿又问他:“那蕙仙家里人……老爷,这事儿只怕郭大人还要查的,她家里头,怎么办?”

    蕙仙的爹娘倒没什么,只是她那个哥哥……

    魏业反手摸了摸鼻尖儿:“她哥哥不是好几个月不去干活儿挣银子养家了吗?现如今蕙仙失踪了,拿不着月例银子养家糊口了,他总要去找活儿干,他又没个一技之长,无非做些苦力活儿,这重活苦力,出点儿什么意外,是再正常不过的,你想个法子,把他料理了,别的什么都不用管,只是要做的不留痕迹。”

    王川嘴角抽动,倒吸口气,显然想说什么,魏业一摆手:“知道你要劝什么,无非是说什么多事之秋,何必还要再多沾条人命在手上,越发惹得官府侧目。我呢,一向偏爱反其道而行,我便是要赌一赌,蕙仙的哥哥死了,郭闵安是认定只是意外,还是怀疑起我。他也总该要想一想,为何近来齐州城中发生的所有事,全是冲着我魏业而来,难道我就是个傻子,先杀王全,再杀蕙仙家里人吗?”

    好一个反其道而行,其实不过是剑走偏锋。

    从他年轻的时候起,跟着老爷办事儿,从学徒做起,一直走到今天,老爷走的每一步,做的每一件事,其实,都是如此。

    世人都觉着,不该如此,也不该是他,可到头来,偏偏就是他。

    王川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也晓得这是魏业一贯的处事作风,事情到了今天,他已经没有说不的立场,多少人命沾在了手上,多少的鲜血布满了周身,已经洗不干净了,既然如此,自然也不在乎多这一条命。

    魏业眼看着王川从书房退出去,一返身,带上门,又把那一地的月光,关在了门外。

    他眸中闪过一丝痛楚,终于拿了块儿芙蓉酥,送进了口中细细咀嚼,而他一抬头,侧目往东侧墙上望去时,哪里挂着的,却又是孙氏年轻时的一幅画。

    那幅画,是他亲手为孙氏画下的,也是唯一一副……

    芙蓉酥入了口,又下了肚,火烧火燎的,却也只是一阵便过去,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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