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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小看方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闹剧,闹过了,自然也就过去了,而殿中三人,彼此心照不宣,谁都不会再去提起。
庾子惠放开了心胸,自然也就敞开了心扉,便把当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与了宇文舒知晓,却再闭口不提什么请罪的事。
而宇文舒那里,听了这样的一番话,心中多多少少是有些不舒坦,更兼别扭的。
就像是庾子惠先前所想的那样,他是皇帝,是九五至尊,掌生杀大权,说一不二习惯了,突然有一天,发现身边亲近的人,瞒着自己,自作主张,且事关贪墨,又是他生平最为痛恨的事情,这怎么可能会完全毫无芥蒂呢?
只不过宇文舒也能想得明白。
打从一开始,郑檀道的名字,之所以能叫庾子惠抹去,一则是庾子惠还了这个人情,二则,也是最要紧的,庾子惠心里头,到底还是顾忌着郑度之手上的,关于先帝留下来的那一道恩旨。
时至今日,数年过去,连他都不知道,先帝究竟留给了郑度之怎么样的一道旨,每每想来,心中都迟疑许久。
从前他也想过,郑家如果有一天,犯了事儿,先帝的那道恩典,究竟能不能为他们挡风遮雨呢?
可是他想了很久,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便索性也就不再去想了,那也不过是给自己徒增烦恼。
但今天,庾子惠说起来,他便立时又想到了那样东西。
而一切其实和他料想的差不多——
其实郑檀道涉及贪墨案,他一个襄阳别驾,所贪必定不在少数,一旦崔长陵将他的罪状呈送御前,依着他的性子,郑檀道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的。
他痛恨贪墨,更痛恨官员贪污,致使百姓生活贫苦,这些当官儿的,就该拉出去砍了,才顺应天理,才能安抚民心!
可是郑度之呢?
郑度之一开始打的主意,分明就是逼着他,不得不放了郑檀道。
罢出朝堂,永不录用,听起来是极大的惩处,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郑檀道本就出身荥阳郑氏,是家中嫡子,就算有朝一日,他被罢出了朝廷,可他那一世的富贵,又有什么人能夺走了不成?
他又不是宗子,即便会在一段时间内,连累了郑家的名声,可经年过去后,谁还会记得这段往事呢?
甚至说难听了,只要三五个月,襄阳的案子查清了,真的闹开了,谁还有心思去管一个郑檀道。
到时候,郑度之仍旧是郑家的宗子,在朝中为郑家挣足了脸面,支应门庭,而郑檀道虽然卸了官职,却也照样享他的富贵无边。
这主意打的真是不错,郑度之真是个惯会钻营的人,怪不得当年他能凭借着揣摩圣心,钻营算计,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上去。
如果放在从前,宇文舒也会觉得,在朝在野,会钻营算计,会揣度人心,都并不是什么坏事,这样的人,审时度势,最是识时务,打起交道不累,若是放在朝堂上,他用起来,便更顺手。
只是可惜了,如今事关贪墨,郑度之如此行径和打算,便实在叫他有些恼怒。
更何况,还不只是如此。
宇文舒深吸口气,脸色分明铁青起来:“他的意思,叫你劝劝不问,就事论事,对郑檀道,到此为止,别指望着从郑檀道的身上,挖出更多的东西,以免牵连了郑家进去,越发把襄阳的这潭水搅浑了,对谁都没有好处,而他呢?等到不问真的信了这些鬼话,郑檀道的事情到此了结,只断定他贪墨,交送到京城来,郑度之便可以带着先帝留给他的恩典,进宫面圣,如他所言,求着我,放了郑檀道一条活路,只是将郑檀道罢出朝堂,再不录用。”
他越说脸色便越是难看:“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