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陵一定有法子揪出萧佛之,毕竟他此去襄阳,本来就是冲着萧佛之去的,即便没有郑檀道,他也能把萧佛之给抓出来,所以当日从名册上,抹去了郑檀道的名字。”

    说起这些事情,他像是怕极了谢汲会生气,抬眼看过去,仔细的瞧过谢汲的面色,才讪讪的收回了目光来:“我晓得你听了这些一定生气,其实也知道,这话你说给谁听,都是会生气的。而且我也知道,先前温言情来找过你——他没跟你说我什么好话吧?”

    谢汲尴尬的咳了两声。

    那会儿温子璋找上门来,一来二去的说了那么多的话,对庾子惠的确是有些……意见的。

    只不过他晓得庾子惠不是那样的人,替他解释过,而温子璋呢,又不是个十分迂腐的,至少听得进去他们这些人说话,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不过眼下庾子惠说起来,他没兴趣多说这个,再说了,这京城发生的事情,庾子惠还真是了如指掌啊。

    谢汲冷笑出声来,到底有些忍不住了:“从刚才,我就懒得理你。眼下看来,这京城中的人和事,全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了?庾令贞,你想干什么?”

    庾子惠的呼吸一滞:“我并不是要针对谁,实在是早年间,怕了。”

    他说怕了。

    谢汲从没有从他的口中,听到过一个怕字。

    一起长起来的人,即便是后来见面少,交情一直都在的,庾子惠小的时候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

    后来做了宇文舒的伴读,身份更加贵重起来,他更是张牙舞爪,而宇文舒又十分护着他。

    一直到他们都长成了,七尺男儿立于天地间,他为了宇文舒,蛰伏多年,在废王与秦王身旁周旋。

    彼时废王狠辣,秦王也不是个省油的,一旦被发现了,即便他身后有庾家护着,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而那时候的陛下,尚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护他周全。

    可是庾子惠,从来就没有怕过!

    今日,他却说他怕了……

    谢汲心中动容,面色略有舒缓,说话时的语气也没了那么僵硬:“你,怕什么?”

    “也许是当年的夺嫡之争,太过残酷,步步杀机,走错一步路,我们这些人,都要死无葬身之地。渐之,你是知道的,成王败寇,咱们是一路走过来的人,你还不明白吗?”

    是,他明白,他全都明白,可这又值当庾子惠怕了吗?

    谢汲拧眉:“我还是不懂,你现在在害怕什么呢?当年那么艰难,你都没有怕过,没有退缩过,如今太平盛世,你反倒跟我说你怕了?”

    庾子惠失笑着摇头,仔细看时,他面上其实全是苦涩,眼底也闪过一抹无奈。

    他沉默了很久,谢汲也没有催促他,一直到他自个儿缓过神来,慢吞吞的开了口:“我怕的,是再来一次——其实陛下御极之后,我就一直在想,真的有太平盛世吗?废王是不在了,可秦王还在,且秦王狼子野心,从来都不曾收敛过,更为着当年陛下与我将他狠狠地算计一遭,心存怨恨,在秦王的心里,恨不得杀了我,杀了陛下。而那些庶出的王叔们,还有陛下那些庶出的兄弟们——其实最开始,我是防着常山王殿下的。”

    “常山王?”谢汲几乎惊呼出声。

    庾子惠却说是:“他早年养在太后跟前,他生母又死得早,虽然是庶出的王,可只怕他拿自己当嫡出的看。先帝当年不也是为着这个,才只是把他放在太后跟前养着,并不曾记在太后的名下,免得他来日以嫡出自居,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徒生事端。”

    谢汲真的是到今日才知道,庾子惠竟然在过去的几年里,一直存了这样的心思。

    他防着那些亲王郡王,自然,也就会防着这京中的每一个人。

    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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