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丧子,到底正了正神色,又回头往屋中方向看了一眼,叹了一声:“曹大人,二郎君纳的那个妾,是良家?”

    曹问修脸色一变:“陈大人?”

    陈荃赔了个礼,知道这不是规矩,到哪里,也没有张口打听人家内宅事情的规矩。

    是以曹问修这面色一沉的,叫他心下也是一沉。

    大家同朝为官的,谁也不好明着就得罪谁。

    陈荃深吸口气,还是端着七分的客气:“我也不瞒着曹大人,二郎君的这个妾,今儿个估计难逃一劫,怕要跟咱们往廷尉府走一趟了。”

    曹问修立时倒吸口气,身形不稳,打了个踉跄。

    曹祁斌就站在他身侧,一上手稳住他:“阿耶,留神。”

    “陈大人,这是怎么说的?”曹问修急切起来,倒不是说维护儿子的一个妾,可是前半天已经拿了二郎的小厮和赵阶,再要拿了女眷去,外头传开,还不知要说成什么样子。

    陈荃明白他的意思,要不是为着曹祁瑞真是死的不明不白,这事儿曹问修都压根儿不会叫闹开了去。

    要脸面的人,家丑不外扬,这道理谁不懂呢?

    可既然都闹开了,那想藏的藏不住,想瞒的也瞒不下来。

    正经来说,案子到此刻,一日过去,许渡查出来的那些东西,即便是没有崔长陵在,他也是要先拿了曹祁瑞的妾室到堂问话的。

    于是陈荃缓了口气,略忖了须臾,把前半日许渡验看尸体得到的结果,捡了重点说给了曹问修听:“曹大人觉着,不该拿人到堂吗?”

    曹问修脸上真是五光十色的,一辈子没丢过这么大的人,如今儿子出事,当着同僚的面儿,却跌了这么大的份儿。

    可他到底有涵养,恶毒的话也说不出口,憋着那口气,不上不下,难受极了。

    曹祁斌看不过眼,始终搀扶着他,唯恐他一时撑不住倒下去:“陈大人,这么说,您和令君都怀疑,是胡氏下的毒手,害了二郎吗?”

    陈荃忙摇头,连声欸着说不是:“不可枉自断言呐。”

    曹祁斌还想再问,曹问修扣着他的腕子,给了他一个噤声的眼神:“你要拿人,又有这诸多的道理和证据摆在这里,陛下授令君以全权,此案谁也说不出什么来。我是为了还二郎一个公道的,真要拿人,也随陈大人去吧。”

    这话说的其实已经不客气了。

    陈荃眉心一跳:“曹大人这么说,却像是我刻意为难府上。”

    他一面说,一面又摇头,回了神叫王羡:“宪之,你来。”

    王羡冷不丁叫他点了名,下意识抿唇,仍旧搓着手上前去,近前时才抱拳做个礼:“大人何事?”

    她话音刚落下,就觉察到,曹祁斌又在看她。

    奇哉怪也,她从前也没见过这个曹家大郎君,总是看她做什么?

    她拧眉,却不肯抬头看过去。

    陈荃唉声叹气的:“曹大人也甭说我欺负人,非要为难贵府似的,你大可以问问宪之,这话是不是令君吩咐过的。”

    王羡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说起了要拿曹祁瑞的妾到案,曹问修大概是……也不是说不愿意吧,总归拿人家府上的女眷,叫他心生出不满来?

    陈荃不愿意得罪人,是以搬出崔长陵来。

    王羡在心里又啐他,这个廷尉卿做的,真是一点官威都没有,丢人到了极点,永远只想着如何明哲保身不得罪人,这样的廷尉府,怪不得陛下都看不上他!

    曹问修看向王羡,可王羡一直没说话,连看都没看他一眼,须臾还是他自顾自的摇了头:“罢了,陈大人这样做,倒显得我从中作梗,不明事理。”

    王羡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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