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靖北以为,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如今赵天南终于再不能翻身,凤止歌应该会很急切的想要见到赵天南才是。
可是,与他所想的不同,凤止歌不仅没有表现出半点急切,她慢悠悠的用完了早膳,之后又看了一上午的账册,直到午时快至,她才合上账册准备更衣入宫。
待两人一切准备妥当,上了安国公府的马车,凤止歌才看了萧靖北一眼,“你很奇怪我为什么一点也不急?”
萧靖北点点头。
凤止歌今天进宫可不是以臣女、臣妻的身份去觐见赵天南这个帝王的,正好相反,她是要在赵天南面前展示自己胜利者的姿态,所以她并未按品大妆,而只是挑了一身看着极为清爽怡人的湖蓝长裙。
车厢内,有缕缕阳光从车帘晃动间的缝隙照进来,落在凤止歌的衣裙上,淡淡的蓝色随着阳光轻轻跳动,仿佛一汪流动的清泉。
伸出双手接住带着热意的阳光,凤止歌看着自己那在阳光的映衬下更显白皙的手心,轻轻一笑,“如今该着急的,可不是我,再则,赵天南这几晚都因病痛而不能安寝,所以昨晚太医特意用了些安神的药,好让他能睡个好觉,药效只怕得到正午时才能过,我就算再心急,难不成还要早早入宫在他病榻前守着?”
萧靖北默然无语。
他其实早就知道自己的夫人不是寻常人,可每每听她如此轻描淡写间就将宫里的所有动态了解得一清二楚,他仍难免的有些震惊。
“你猜猜,赵天南发现睁开眼时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会是什么感觉?”
凤止歌笑着提问,那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
无论如何,她与寒老爷子谋划了这么久,如今既然赵天南先一步挺不住,今天的见面之后,他们是势必要分出个高下的。
二十几年的恩怨,在今天之后总算会有一个结果,只是想想,凤止歌都觉有些轻松。
相信,如今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的赵天南,也是如此想的吧。
凤止歌与萧靖北都没有再说话,但两人在这沉默之中,却并觉尴尬,反而都觉这样的安静有种难言的悠然。
马车就在这一路的安静之中驶进皇城。
宫墙之内是不准马车驶入的,就算有女眷入后宫面见太后皇后,也都只是拿了小辇接送,但这一次,凤止歌与萧靖北所乘坐的马车,却在宫门守卫们的视而不见中悠悠驶进了宫,一直驶到了乾清宫外,才停了下来。
待马车停稳,萧靖北先一步跳下去,然后伸出手,将凤止歌扶了下来。
凤止歌站定之后,抬头望着乾清宫那堪称宏伟的大门,面上不由有些怅然。
上次来这里,还是寒素身死的那一天,一晃眼,她阔别这里,就已经有二十几年了。
不过,再来到这里,能看到不可一世的赵天南像个废物一样躺在病床上,想想都够叫人高兴了。
凤止歌于是抿唇一笑,然后主动握住萧靖北的手往里走。
乾清宫乃是赵天南的寝宫,更是帝王平时办公所在,历来是皇宫里防卫最为严密的所在。
当然了,这说的是赵天南病重之前。
就是如今,因为赵天南在乾清宫里养病,里面来往的宫人着实不在少数,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就得了吩咐,这些宫人看到明显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凤止歌与萧靖北之后,只是微微一惊,紧接着就把两人当作是空气一般视而不见。
虽然二十几年没有来过,但凤止歌对乾清宫本就极为熟悉,领着萧靖北没用多久就来到了赵天南的寝殿外。
帝王的寝殿很是开阔,两扇朱漆大门正大开着,叫人从门外就能看到躺在龙床上的赵天南。
作为君王的赵天南病重,他的寝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