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扶胡妈妈:“你是刘府出来的老人,我赏你一个金钗也是正理,何必这样见外,日后我们相处的机会还多着呢,若是每次我赏你都这样,我可不敢再赏你了。”
胡妈妈起身,脸色有些僵硬:“主子有赏,做奴才本就该谢恩。”
“现在像你这样守本分的奴才太少了,”说着陶刘氏长吁短叹起来,皱眉道:“说出来我也不怕丢人,回了祖籍之后,老宅里一些老人仗着劳苦功高,又是老夫人身边伺候的行事便有些猖狂。原本想着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也敬一两分,没成想这些人把自己当成了二等主子,对我和老爷不敬。后来我实在是忍不住便把人拉到老夫人面前去了,最后合家都被卖到煤窑去了,虽是用惯的老人,但是哪里比得上骨肉至亲重要不是。不过一个下人,几封银子买来的罢了,主子给他几分脸面就真的把自己当成牌位上的人物了。”摇头道:“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若是安分守己,她们都这把年纪了,再过个几年,我肯定给一笔丰厚的养老银子。最后弄得子孙前程尽毁,何必呢!”
胡妈妈面色发白,低着头,腿有些软,若不是这些年见多识广,说不得就要直接瘫软在地。
药膳恰巧这个时候送来了,胡妈妈诚惶诚恐的亲手布菜添汤,态度竟比伺候老太太还殷勤几分。
“早年听说你一个妹妹同你一道被卖,一直寻不到,可是?”陶刘氏寻着无人的空当状似无意的问道。
胡妈妈拿勺子的手就是一松,勺子打在碗碟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难掩震惊的看着陶刘氏,陶刘氏就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主。
陶刘氏微微笑起来,她这次势必是要给女儿寻一门妥当的亲事的,自然准备充分才上京。胡妈妈放肆也有她的底气,伺候了老太太五十多年,这份主仆之情岂是一般。有她敲边鼓,事半功倍,打一棍子再给颗枣子,才能把人收拾服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