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恩猛地睁开眼,目光凌厉,待见到是重华方柔和下来,起身道,“母亲!”状似随意的站在书桌前隔绝重华的视线。

    重华不是那等沉不住的人,瞬间就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关切道,“难不成晚上几个时辰,这事就办不成了。什么都要你干,还要下面的人做什么,能吩咐的就吩咐下去。”

    林延恩笑着道,“儿子晓得!不过陛下偶然垂问,儿子若回答不上,恐君前失仪。”

    重华微微颔首,倒也再不说什么,她心思也不在这儿,让林延恩马上回去休息。林延恩应了,稍微理了一下桌子,便和重华一起出了书房的门,将重华送回公主府又再三保证回去便歇息。

    重华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愁肠百结,是她想多了还是林延恩……

    什么时候起,他竟然有了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小时候让人这么省心,怎么一不省心就出这种事。

    而离开的林延恩漫不经心的看着沿路映射在灯笼下的风景。不管他猜测是否属实,应该都能在重华那里得到一个准确的答复。嘴角浮起苦笑,让重华受惊了!只是,林延恩眸色加深,他必须弄明白这个疑惑。

    如果是他猜错了,也正好借这个机会让重华知道他的想法,无论十二继位还是十六继位,林家都会如履薄冰,谋朝篡位还不至于,他不会重华难堪,他只是想让林家一直这么荣耀下去。

    若是他猜对了,林延恩的手缓缓握成拳,眼底涌动的是毫不掩饰的野心。该是他的,他绝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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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华回到寝屋了无睡意,索性便坐着等起林晋海来,早间林晋海传话回来,要和七年未见的老部下叙旧,便要晚些回来。

    直到戌时三刻,林晋海才回来,见到重华便问,“怎么这个时辰还不睡?”

    重华便挑着能说的说了。

    林晋海微一点头,“我明日与他说一说,过犹不及。”林晋海今天被老部下勾起伤心事,这也是重华的伤心事,遂话便多了,唏嘘道,“老魏是来给女儿送嫁的,哭的跟个娘儿们似的。”林晋海刚和一个老兵油条子叙完旧,用词不免带了几分粗糙来,说完方绝不妥,讪讪一笑。

    老魏是林晋海在福建的老部下,因为战伤退了下来,好在儿子多成器的也多,便安安心心做老太爷享清福,偏老天看不过眼,四十岁上得了一个闺女,宝贝疙瘩一样宠着,终于要嫁人了,却是远嫁到京城。

    一直以来,老魏都坚定的认为和林晋海很有共同语言,只有林晋海能了解他嫁女儿的痛苦,所以送完嫁之后便来找林晋海诉苦。林晋海戴孝,虽被夺情不必丁忧,到底不能参加宴席。

    本郁郁的重华倒笑了笑,忆起五大三粗却爱女如命的魏将军,不免打趣道,“衡儿出嫁时,你可别和老魏一样。”

    “衡儿嫁在京里!”林晋海捋着胡须笑的得意,可怜老魏生一串儿子就这么个闺女,偏闺女瞧上了个去福建游学的小白脸,于是老魏只能两眼泪汪汪的送女儿出嫁。林晋海想他闺女才不会这么没良心,然后就想起了姚以安,顿时黑了脸,游学的都嘴上抹蜜,就会骗骗小姑娘。

    捧在手心里娇养的姑娘要便宜了外人,林晋海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便道,“姚家的亲事慢慢来,不着急!”定了亲的姑娘就没那么自由随性了。

    姚以安高中探花入朝为官已经立业,该成家了,姚家被来说媒的闹得不厌其烦,说早定好人家了,可对方非抓着问是哪家,林姚两家没过礼也不好往外说,对方就一幅那你就糊弄人吧,继续穷追猛打。

    其实林瑾衡年十四也是谈婚论嫁的年纪,但是重华说不想谈遂没人敢来自讨没趣。

    重华失笑,这婆媳天敌,翁婿也是如此,催道,“知道了,你这一身的汗快去洗洗。”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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