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皱眉想了想,站起来,道:“你先出去。”
这事可有蹊跷,等蕊儿把门关上,琉璃走到床沿坐下,伸手往床板底下探了探,摸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后便有一片灿灿金光直灼双眼。里头几件华贵精致的首饰正是包括老太太在内各位夫人给的见面礼,点了点都在。于是放了心,仔细又放回原处。
独自坐着又寻思了片刻,打开门,叫蕊儿进来,“你去问翠莹要点钱,让库房的人帮着上'明月斋'买两盒好一点的胭脂送给四姑娘贺寿,我这里没这些。”
蕊儿点头:“奴婢这就去。那么屋里丢东西的事,要不要让翠莹姐姐顺便查一查?”
琉璃摆手:“不必,你往后多注意些就是了。”
过了片刻,蕊儿居然又紧抿着嘴回来了,“姑娘,翠莹姐姐说她已经没钱。”
琉璃正疑惑着,前儿老太太和姨娘们给的那些金银锞子不是都给她了吗?翠莹就已经进来了:“姑娘,我这里早已经是没有钱了,就那几个点儿大的金豆子,姑娘你自个儿拿了四个,剩下那些个,前儿收拾屋子,打赏了一部出去,余下的买炭买蜡,还有姑娘素日买笔买墨,这些库房里的定例可都不够的。咱们的月钱又还要初一才领,前儿问我要钱买茶,今儿问我要钱买胭脂,可把我当钱庄了不曾?!”
她这一番抢白,活似成了刑场上的窦娥,浑身上下都是说不出的冤屈。李嬷嬷在外听见,顿时冲进来:“小蹄子你说什么?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她这番有备而来,是横了心要治翠莹,人还在半路,那巴掌已招呼上来了。翠莹避之不及,生生挨了一巴掌,身子往侧跌在地上,顺带也扑倒了帘栊下的花架子。
趁她不及起身,李嬷嬷犹抓起墙上鸡毛掸子朝她扑头盖脸打去。翠莹一边尖叫一边咒骂,咬牙反转身掐住她的脖子摁翻在地,吐了口痰在她脸上,抢过鸡毛掸子便往她脸上抽。
李嬷嬷顿时如杀猪般尖叫,肥胖的身躯不停挣扎,把窗下的绣花绷子都给踢倒了。
琉璃跳起来道:“天啊!快来人啊!李嬷嬷要死了!”
甜儿闻讯赶过来,慌忙地去扯翠莹:“快别打了!要出人命了!”蕊儿终于也走上前劝架:“好了好了,再打真出人命了!”忙不迭地把鸡毛掸子给夺了过来。
翠莹喘着粗气站起来,披头散发地,衣钮也扯脱了两粒,但是如胜利的将军一样指着地上:“死老婆子,别以为你有多么了不起!大夫人也就把你当颗棋子使,又比我高贵到哪里去?!我若是小贱人,你就是老贱人!”
李嬷嬷模样更衰,头发掉了一大把,脸上被抽出好几道血印子,双手撑地坐起来,张嘴一啐,立马带出颗门牙。
琉璃忙与蕊儿一道上前将她搀起来,甜儿倒了杯水。琉璃道:“蕊儿快扶翠莹回房换衣裳。李嬷嬷且坐下休息会儿。甜儿去打盆热水来!”
蕊儿与帮着琉璃扶李嬷嬷坐上软榻才出门去。
李嬷嬷哼哼叽叽上了榻,两边脸肿着,犹想要咒翠莹,才开口却又疼得咽回去了。琉璃拿绢子给她拭脸上血迹,一面叹着气:“嬷嬷也真是的,她是什么身份,您是什么身份,您犯得着跟她一般见识么!”
李嬷嬷捂着一边脸,哭道:“九姑娘今儿你可是瞧见了,那贱蹄子是如何三番五次欺负我这老婆子!真不知如今这何府是怎么了?竟连一点长幼尊卑都没有了!我还不如呆在景国公府养老呢!”
先大姑奶奶何端云是何老太爷的嫡长女,排行在何苁苙之下,何江鸿之上,嫁给了景国公次子胡沉安,已过世有十余年了。何府原先与景国公府貌似走动甚勤,景囯公祖上是高祖时的开囯元勋,根据朝廷律法,爵位世袭岡替不过三代,到胡沉安的长兄正好打止。
琉璃劝道:“嬷嬷还是算了。翠莹也是老太太屋里的人,您也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