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儿叹道:“奴婢可没有胡说。她也是府里家生子,她老子原是给老太爷挑箱的伙计,老太爷年轻时放过几年外任,一直由他跟着,回京后就被派去庄子上,前年被蛇咬了废了一条腿,如今就留在府上东北角门上看门儿,她们一家就住后巷我们家不远,奴婢能不清楚吗?”

    琉璃停下针线,好像头一回听说翠莹的事,但是表示完新奇,她又慢条斯理穿了根针,说道:“便是你真的看见他们大鱼大肉,也不代表这就是拿咱们的钱买的。”

    甜儿跺起脚来:“姑娘好歹是个主子,怎么也被个丫鬟拿捏住了?这要传出去,岂不是丢了大夫人的脸面!”

    琉璃看她一眼,道:“那该怎么办?总不能我也跟她打打一架,驳了她的差使?你也看到了,连李嬷嬷都拿她没辙,我又能怎么样?”

    甜儿想了想,忽笑道:“办法倒是有,就看姑娘愿不愿意了。”

    琉璃挑眉:“怎么说?”

    甜儿说:“府内姑娘们都是二等丫鬟两个,三等丫鬟四个的定例,姑娘忘了咱们这本来就还该再进三个人来么?翠莹是老太太屋里的人,留她在这姑娘也拘束得紧不是吗?这事我们夫人不好提,不过由姑娘你来提的话,就好办多了。到时逐了她出去,姑娘再找个信得过的人掌钱,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吗?”

    她两眼盯着琉璃,那笑容幽深幽深的。

    琉璃挑了根黄线绣花蕊,看了她一眼,又把头垂下。

    搞半天原来是盯着她这几个钱来了。倒也是,她这个九姑娘虽然穷得叮当响,好歹每个月还有个二两月钱,寻常人家省着点用,也能花销好久呢。这一年下来就是二十四两,逢年过节长辈们再打赏点什么的,就更滋润了,她又还是个孩子,好拿捏,平日出手又大方,谁要是管住她这个钱匣子,那不是现成的管家吗?

    李嬷嬷与翠莹已是势不两立,光有匹夫之勇的翠莹又怎么斗得过余氏和李嬷嬷?翠莹确是可恶,便是李嬷嬷不来,琉璃迟早也要给她个教训,可眼下甜儿说的好听是逐出去,实际上逐出门的丫鬟又有什么好下场?原本她们是死是活琉璃完全有办法撇个干净,可如今她这么一问,琉璃倒要留个心眼儿了。

    管钱多半是甜儿自己的主意,但余氏未必不知道,她允许甜儿撺掇琉璃逐走翠莹,莫不是知道了翠莹的底细,以及警告翠莹背后真正的主子?

    仔细琢磨开来,这件事看起来又比起表面复杂的多了,没有余氏的命令,甜儿不敢动翠莹的,那日她颠倒黑白帮李嬷嬷圆谎,想必就是套近乎拉帮手。

    甜儿等了半日不见她做声,以为她犹豫中,因而又缓了神色笑道:“不是奴婢多事。姑娘待奴婢的好奴婢点点滴滴都记在心中,那一回若不是姑娘作主,奴婢只怕就没命了。平日里我看翠莹狂得忘形,如今她看姑娘年纪小,连姑娘的钱都敢贪污,奴婢可实在看不去了!所以姑娘,有些事该果断还得果断!若说没由子,那好办,姑娘交给我便是!”

    琉璃听完半日,揉着脖子抬起头来,两眼望进她眼底:“这个事还宜从长计议。翠莹我使唤惯了,新来的人也使不顺手,且这么着吧。”

    甜儿愕住,没想到使了半天劲还是做了无用功,当即紧抿了嘴,出去了。

    再说蕊儿拿着琉璃的随礼到了二房,闵华臻华都陪着淑华在射覆,见到她俱都有些意外。

    蕊儿说明来意,淑华想了半日才把匣子打开。闵华就着淑华的手看了片刻,赞道:“好砚!老太爷曾经就用过这种砚。”淑华又拿起那对荷包,闵华又点头:“这是蜀绣的针法,我照着书本练了快两年,也绣不得这样自然。”

    臻华就道:“在二姐姐眼里,什么都是好的了!”

    蕊儿笑说:“我们姑娘说,这砚是原先外祖留下来的,也不知值不值钱,看姑娘素爱书画,便给姑娘当个玩物也罢。至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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